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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裴子戚叹了一口气，默默把系统给屏蔽了。在床上躺了片晌，他开始勾着指头数羊。数到一半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了狱中。他猛地坐起身，眨了眨眼道：&ldo;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rdo;

&ldo;裴大人好眼力。本宫佯装成这般模样，大人也能一眼识破。&rdo;太子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连襟帽将面容罩住大半。他徐徐脱下帽檐，露出一张略微消瘦的脸。眼底下泛着青色，看来近日休息不是太好。

裴子戚连忙起身，拱手相迎道：&ldo;太子殿下卓尔不凡，区区一个帽檐怎能遮住殿下光辉。&rdo;

太子急忙走去，伸出扶起裴子戚：&ldo;裴大人，你向来是慧眼识人。本宫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在本宫面前，你无须拍马溜须，本宫也有自知之明。&rdo;

裴子戚抬起头：&ldo;殿下，您既然明白就应该知晓，您不该此时来牢中探我。如今二三皇子回京，陛下正愁捉您过错，借以废了您。您擅自来牢中探我，这不是给了机会让陛下作难您？&rdo;

&ldo;人非圣贤，孰能无过？&rdo;太子浅浅笑了：&ldo;父皇要捉我的错，哪怕我什么不做，也不能避免。既然如此，本宫倒不如随性使然。&rdo;

&ldo;殿下……&rdo;裴子戚轻轻唤道。

太子打断他：&ldo;本宫今日前来，乃是势在必行，裴大人不必相劝。&rdo;

裴子戚愣了愣说：&ldo;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rdo;

太子两手抱掌，身子略弯向前推。裴子戚睁大着眼，赶紧扶住他：&ldo;殿下，您这是何故，对卑职行如此大礼？&rdo;

&ldo;本宫虽愚昧，但也知感恩图报。这朝中大臣面上虽是恭敬，实则瞧不上本宫，背地里多有诽谤之语。&rdo;太子顿了下，微笑说：&ldo;也就裴大人，不嫌弃本宫愚昧，多次出手相助。这五年来，本宫能安然坐稳太子之位，多亏了裴大人了。没有裴大人，本宫早就被幽禁，成了废太子了。&rdo;

裴子戚连忙道：&ldo;卑职乃是尽自己本分，殿下万万使不得。&rdo;

太子笑笑说：&ldo;本宫嘴拙，说不过裴大人。但是大人的大恩，本宫铭记于心，理应受本宫这一拜。&rdo;又道：&ldo;本宫前来目的有二，一则向大人致谢，二则向大人辞行。&rdo;

裴子戚拧起眉头，不解道：&ldo;殿下，您这是？&rdo;

&ldo;一人做事一人担。是我与杜琼儿串通，一同谋害了大皇子，与裴大人无半点关系。&rdo;太子垂下双手，脸上神情是淡漠：&ldo;裴大人很抱歉，让你为我担下了罪名。事前我并不知晓，杜琼儿会把罪责嫁祸于你。也是近日才得到消息，因大皇子被害一案，你锒铛入狱了。&rdo;

裴子戚怔住了，眨眨眼睛看着太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太子在朝中就是个透明人，身边没什么人可以用，所以什么消息往往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太子大概是知道他入狱后，内心挣扎了几天，准备向他告别后再投案自首。

他叹了叹气，真不知道太子是傻还是善良。他摇头道：&ldo;太子，你不必如此。若是为了大皇子一案，你早点回府休息去吧。免得被闲杂人等瞧见了，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rdo;

&ldo;大丈夫有可为有不可为。&rdo;太子斩钉截铁道：&ldo;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害了恩人的性命，又断送一个国家栋梁。裴大人，你且放心。等我认罪以后，父皇定会放你出去。&rdo;

裴子戚终于忍不住了，忍俊不禁说：&ldo;难道你不认罪，陛下就不会放我出去了？我的好殿下，陛下可有昭告天下，说我谋害大皇子，斩立决？&rdo;

太子一愣，摇了摇头。

裴子戚笑了，柔声道：&ldo;这不就结了。陛下都还没下结论，你怎么知道陛下不会放我出去？&rdo;说着他张开手，又说：&ldo;我进这狱中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你瞧我可有消瘦的迹象？&rdo;

太子上下打量他，又摇了摇头。

裴子戚笑笑说：&ldo;殿下，你赶紧回去吧。你今日对卑职所说的话，卑职就当从来没听到过。至于杜琼儿，她是死罪难逃了。殿下与她的联系，还是断得干干净净好。&rdo;

&ldo;可是，裴大人……&rdo;

裴子戚赶紧打断他，&ldo;没有什么可是。我虽不知大皇子对殿下做了什么事。但以殿下的生性，大皇子定是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才会让殿下痛下杀手。既然如此，大皇子是死有余辜，是谁杀的有什么关系？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殿下要是贸然去自首，陛下定不会轻饶了殿下。左右大皇子已经死了，死人抵不过活人，殿下何必去自讨苦吃？&rdo;

太子张了张嘴，再次拱手作揖道：&ldo;我实在于心不忍，让大人替我守这牢狱之苦。&rdo;

裴子戚摆摆手，说：&ldo;我在这牢里，除了没有自由，倒比外头更逍遥，没什么不好的。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向陛下求求情，让放我出去吧。先说好，你这一去求情，可能太子之位就没了。&rdo;

太子当机立断说：&ldo;若是能救出裴大人，我愿意！&rdo;

裴子戚噗嗤笑了，温声道：&ldo;你先回去想想，别着急先定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没了这太子之位，这日子怕是要比以前难过一些。&rdo;

&ldo;无碍。再难过的日子，我挺过来了。&rdo;太子摇摇头，重新戴上了连襟帽：&ldo;我只求问心无愧。&rdo;说着，他又拱手道：&ldo;过两日，我会进宫向父皇求情，裴大人请静待我的佳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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