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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山（第1页）

……

山上的日子就像山间的流水一样，很快就从山顶到了谷底。

转眼间，已是两年过去了。

距离李空下山的日子还有约摸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李空寻了一棵大树，每天都会在树上刻下一道痕迹计数。

今天李空像往常一样刻了痕迹，盘算着还有一年自己就可以下山，心里已经有了些小期待。这时他突然觉得周身一冷，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外面已是刮起了寒风。李空赶忙往屋里跑去。

“老头子，老头子，外面下雨了，嗨呀，差点给我淋成落汤鸡，你看——”

李空跑到屋里抱怨道。不过这次却反常的没有人回应他。

李空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跑到内屋，却看到平常精神气很足的老人此刻正如一只被打湿了毛的鸡一样缩在被子里，人仿佛都瘦了一圈。

李空一步迈到床边。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对劲？怎么这个样子？”

李空一边说一边摸着老人的额头，然后又顺道给老人搭起脉，说来这还是老人教他的。

可很快李空就沉下了脸，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好端端怎么成了这样？”

老人脉象一片死寂，显然已经是风中残烛，说不得下一刻就要被今天的寒风吹灭。

老人见他如此焦急，干涩的嘴唇抬了抬，缓缓说道：

“我以前游历四方时，不慎落下过暗疾，早知有今日……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可惜，还未等到你成人，也不能亲自带你下山了……”

老人缓了缓，又接着说道：

“如今我怕是不行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其实是我捡来的……捡到你的地方，附近没有人，也没有你父母留下，可以辨识的信物……我不忍心，便将你带了回来……”

李空闻此，虽说有些惊讶，却也又有些释然。

他小时候开始懂事时，就问过老人自己的父母在哪里，那时老人总是会跟他开玩笑，说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又去问老人这个问题，老人总是会想办法转移话题。其实那时候他便已经有所猜测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更何况将他养大的老人如今已经是旦夕之间，他也没工夫理别的闲事。

老人见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生父母的气，又开口宽慰道：

“哎，你也莫要怨你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会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呢？我从捡到你开始，便四处搜寻你父母的消息……可是这些年来，仍旧是一无所获……怕是你父母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再生怨心”

李空听此抬起了头，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父母，我李空就只有您一个亲人。如今您要走了，我该怎么办呢？”

李空眼睛通红，死死咬住嘴唇，努力憋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老人轻微地摇了摇头，不再提及此事。转而交代道：

“我早年曾与人结过一桩善缘，所以如今幸得有故人相助。药房第二节抽屉里，有一封信，你下山后往东走，将这信交给庆临城慕红缨，说是故人之后，她看到信自会照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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