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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4章 遇难者残骸（第2页）

掌声响起时，我注意到苏芸坐在后排，手里攥着一张乐谱纸，指节发白。散场后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勉强笑了笑：“我在想，如果小宇还在，他会希望我做什么？弹琴？画画？还是……重新养一只他一直想要的金毛犬？”

“你不必非得做点什么。”我说，“有时候，仅仅是允许自己想起他，就已经是在回应他了。”

她摇头：“可我不想只停留在‘想起’。我想为他做点事，哪怕很小。”

我看着她眼中燃烧的微光，忽然有了主意：“下周‘愿望漂流节’，我们要收集家属们写给逝者的信，折成纸船放入静心湖。你要不要……为这些信配一首曲子？不用复杂，就像《星星眨眼睛》那样简单就好。”

她怔住了，嘴唇微微颤动：“我……还能作曲吗？”

“你已经开始弹了。”我说，“下一步，不过是让音乐重新长出翅膀。”

下午三点，我回到307室，发现信箱下方多了一封手写信，没有署名，信封上画着一朵小小的花。我拆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娟秀：

>“江医生：

>

>我是你不曾见过的一位读者。

>我的女儿走了七年，七岁，车祸。

>这些年，我学会了一件事：闭嘴。

>不提她，不哭，不问别人有没有梦见过她。

>我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

>

>直到昨天，我在幼儿园旧址附近散步，听见几个小女孩唱歌。歌词是儿歌《小蜗牛》，她生前最喜欢的。

>我站在围墙外听了整整十五分钟，直到她们跑开。

>回家后，我打开尘封已久的盒子，里面有她画的画、折的纸鹤、一条褪色的红领巾。

>我抱着它们坐了一夜。

>

>今天，我第一次对着空气说：‘妞妞，妈妈今天听到小朋友唱你的歌了。你听到了吗？’

>

>说完这句话，我哭了，但也觉得胸口松了一些。

>原来，说出来，真的不一样。

>

>谢谢你建的那个信箱。

>谢谢你还愿意听。

>

>??一位不敢留下名字的母亲”

我把这封信轻轻夹进“低语集”，放在那颗扣子记录的旁边。然后打开电脑，调出“归途计划”的数据库，新增一个分类标签：【声音?童谣】。我把阿?做的“城市心跳地图”链接挂上去，并附言：“建议将儿童熟悉的日常声音纳入疗愈素材库，尤其是那些曾与逝者共享的声音场景。”

傍晚六点十七分，手机震动。是医院心理科主任发来的内部通知：“江河，院方决定正式立项‘哀伤干预支持系统’，以‘归途计划’为基础框架。下周召开专家评审会，请准备汇报材料。”

我盯着那条消息，久久未动。

三年前，我还是个被质疑“过度共情”的住院医师，因坚持为临终患者家属建立情感档案而遭冷遇。如今，“归途计划”竟要成为官方认可的心理干预项目。这不是胜利，而是一种确认??确认那些曾被视为“无用”的倾听，确实在改变一些人的生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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