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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靳将军府有一场很正式的家宴。
今年靳辰回来,靳扬娶了亲,府里的主子比往年多了,但是这除夕家宴却并没有热闹多少,甚至气氛还不如往年。
首先作为一个大家族来说,靳将军府的人着实算少了。府中已经没有老人,靳放除了靳夫人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女人,而靳放算上靳晚秋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总共也就七个孩子,真的不算多。
靳放和靳夫人因为之前靳夫人刁难靳晚秋的事情,其实已经生了嫌隙。而后来靳月跟平阳侯世子周远那桩夭折的亲事,让靳放对靳夫人的不满达到了一个顶点。
靳夫人从姚家回来之后,靳放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也没进过萱芷院。而靳夫人也没有要主动去向靳放认错的意思,天天就跟她的宝贝女儿靳月待在一起,甚至对姚芊芊这个儿媳妇都没有以前那么热络了。不过姚芊芊一般没事的话也不会往靳夫人身边凑,规矩礼数尽到了就行。
除夕家宴是姚芊芊在操持,靳放和靳夫人都出席了,两人坐在相邻的位置上,却连眼神的对视都没有,气氛很冷淡。
又因为食不言的规矩,整场家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靳辰在下人过去星辰阁请她的时候就过来了,坐在那里该吃吃,该喝喝,很自在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辰儿,你过了年三月就要出嫁了,嫁衣绣得怎么样了?”吃完饭,靳放放下茶杯,竟然开口和颜悦色地问了靳辰一句。
“不怎么样。”靳辰神色淡淡地说。靳放也是挺搞笑的,这是想修补跟她的关系么?似乎没什么必要,他们现在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靳放被噎了一句,倒也没恼,明知跟靳辰很难好好说话就也不说了,目光落在靳月身上,微微皱眉,然后转头看着姚芊芊说:“月儿该说亲了,扬儿媳妇你过了年上点心。”
这个世界男子一般不会成亲很早,过了二十岁成亲都比较正常。而女子过了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靳月排行第三,过了年可就十七岁了,再不说亲就晚了。
姚芊芊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靳放突然说让她管靳月的亲事,这事儿,她还真管不了……
不过不用姚芊芊为难,靳扬开口了:“爹,月儿的亲事等过了年再说吧。”这事儿要在以前,靳扬肯定会说靳月的亲事让靳夫人操持就行了,可是经过之前跟平阳侯府的那场闹剧,靳扬也对靳夫人彻底灰心了,而靳月的性子靳扬也知道。把靳月的亲事交给靳夫人来管,只会越来越乱,因为靳夫人和靳月都一门心思盯着安平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可了解齐皓诚的靳扬最清楚,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等过了年,飞宇有空就指点一下飞鹏的武功和箭术。”靳放又看着两个庶子说道。
“是,爹。”靳飞宇点头。
靳飞鹏还神色认真地对靳飞宇客气了一句:“那就劳烦四哥了。”
靳飞宇心中是有些讶异的,因为他以前很少跟靳宛如和靳飞鹏姐弟俩来往,也知道这对龙凤胎一切都听靳夫人的,小小年纪就有些不学好。可是自从上次靳飞鹏出事回来之后,这对龙凤胎似乎变了很多,在府里也比从前低调了不少,见到靳飞宇这个庶出兄长的时候可是比以前有礼貌多了,而且还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这是好事,靳飞宇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不嫉妒靳扬,更不会忌惮靳飞鹏成长起来会对他有什么威胁。靳家就他们兄弟三个人,以后还是要互相扶持的。
“爹,我可以跟四哥学骑射吗?”靳宛如看着靳放一脸乖巧地问。其实府里骑射最好的是靳辰,其次是靳扬,再次才是靳飞宇。不过靳宛如知道靳辰不那么喜欢自己,而靳扬一直都很忙。
“嗯。”靳放微微点头,“你们兄弟姐妹之间,要互相学习,共同上进才是。”
就这样,靳放对于还未成亲的几个儿女都言语关照了一下,唯独没有直接对靳月说什么话,而是说要把靳月的亲事提上日程,听在靳月耳中,这就是靳放迫不及待想要把她给嫁出去了。
“你们几个再坐坐,好好聊聊吧,我回书房去了。”靳放话落起身直接走了,自始至终别说对靳夫人说话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靳夫人本就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一晚上她心中都难受极了,因为嫁给靳放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待,简直比靳放当年纳妾还让她难受,因为靳放纳妾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妾室也从没威胁到靳夫人的位置。而如今,靳夫人感觉靳放眼里根本就没有她了,她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靳放的庶子庶女来得重要!
靳放刚走,靳夫人就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沉沉地走了。靳月眼眸微闪,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起身跟着靳夫人一起离开。
就剩下靳家的公子小姐,还有姚芊芊这个大少夫人。都是年轻人,靳放夫妇走了之后大家倒也没那么拘束了。靳飞宇在请教靳扬一些军中的问题,靳飞鹏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而靳宛如坐在靳辰身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靳辰的脸色,开口问了一句:“五姐,星辰阁冷不冷呀?”
靳辰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靳宛如,微微摇头说:“不冷。”
“哦,那就好。”靳宛如有心想跟靳辰说说话,修补一下她们姐妹之前糟糕的关系,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靳辰在想,上一个除夕夜的时候她还在魏国金安城的墨王府,身边是墨青。那会儿他们还不是恋人的关系,但相处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这会儿靳辰跟自己名义上的兄弟姐妹坐在一起过除夕,却没觉得有几分高兴,倒也不是她讨厌在座的所有人,其实如今除了靳月之外,其他兄弟姐妹都还可以,只是靳辰突然很想念墨青。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墨青离开其实还不到一个月,靳辰之前偶尔会想起他,但是都没有除夕夜这么强烈,她在想如果墨青今晚突然出现的话就好了……
“小五?”靳扬又叫了靳辰一声,靳辰才回神。
“怎么了?”靳辰看着靳扬问。
“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靳扬看着靳辰问道。难得看到靳辰也有发呆走神的时候,靳扬觉得很新奇。
“没什么。”靳辰微微摇头站了起来,“没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话落起身就往外走。
靳扬神色有些尴尬,他第一次叫靳辰,是想跟靳辰说他们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守岁,不如喝几杯再好好聊聊,结果靳辰根本没听到,这会儿径直走了。
看到姚芊芊眉宇之间的一点倦色,靳扬索性开口让大家都散了,想着姚芊芊这几天操持府里过年的事情有些累着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靳辰独自一个人走在回星辰阁的路上,自言自语了一句:“死墨青,臭流氓,再不回来我嫁给别人去!”
下一刻,靳辰神色微变,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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