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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全身一颤,渐渐地,她反而变得冷静下来了,声音清透地问道:“难道风忍刚刚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聂痕缓缓走到落地窗前,高大的背影映着光亮的地毯上形成一个寂寞的影子,他的一双剑眉紧蹙,良久后,才扬起低沉的声音:
“不错,风忍所说的全部是事实,裴松建立了一个玛丽孤儿院不假,但内行人都知道这个孤儿院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贩卖幼童才是裴松真正去做的行为,孤儿院中的孤儿越多,就对他的生意越有利,璇,你在玛丽孤儿院生活了六年之久,难道就没有察觉到每年幼儿的数量都是不对的吗?”
上官璇恍如雷击般,目瞪口呆——
不错,经过聂痕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以前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养父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好心人将他们收养啊,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养父真的那这些幼儿去赚钱。
心口徒然便好痛,几乎不能呼吸!
她死死地按住发痛的胸口,凝结在眸中的也是痛苦的水雾!
“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那里?”
低喃的声音含着哽咽,如果她一开始就没有生活在玛丽孤儿院,一开始就不认识裴松,也没有和他建立起深厚的情感的话,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伤心难过,这一切为什么都是假的?
上官璇终于明白了聂痕一直隐瞒真相的原因,因为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吗?为了给她保留一份亲情的幻想,他也不惜撒谎隐瞒了一切事实的真相!
聂痕听到她低喃的凄声,心里自然也倍感难过,他转过身,走到上官璇身边,长指充满怜惜地覆上她的容颜道:
“当初执权主上一心想要赶尽杀绝,能搜查的地方都派人留意,大规模的孤儿院没有办法保障你的安全,我只能将你送到玛丽,因为那里的条件还算不错,直到后来,执权主上以为你已经死了,将所有搜查的特工全部调回后,我才开始着手玛丽的背景,这样以来,才终于知道了裴松真正的行当是什么!”
他深叹了一口气,低低的,如水面浮云般,充满了对回忆的不堪和无奈,继续道:
“当我知道这一切后,便给了裴松一大笔钱,并命令他不准打你的主意,然而裴松贪心不足,他总会借着你的原因,不断跑来勒索钱财,直到我成为主上将你重新接回身边,他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最后演变成威胁你身世秘密的地步,当时你已经将他视为最亲的人,并且和他的女儿成为好友,因为这一点,我对裴松百般忍耐,但是风忍不想再受他的危险,而且也怕他将你的身世全部都露出来,于是,便杀人灭口,制造枪战的假象,直到现在,警局对这件案子的总结也是‘未破案’这三个字!”
上官璇闭上双眼,颗颗豆大的泪水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滑落下来,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她听到真相后还是接受不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像养父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怎么会是人贩子?
原来,她真的太不了解人性的本质了!
“璇——”聂痕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后,心更痛的无法言语,他情愿她能放声的哭出来,也总比这样默默流泪强得多!
“既然你有心将我培养成顶级特工,那么为什么要主动放弃芯片任务?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你完全可以命令我交出芯片!”
上官璇感到心里堵堵的,聂痕对她的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般死死将她压住,令她无法呼吸!
“我不能这么做!”
聂痕的语气很坚决,也很冷淡,瞬间的绝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看上去更加充满了怆然和楚痛!
“为什么?”上官璇梗着声音问道。
他凝着她,深邃的眸光闪耀着深沉而痛楚的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爱着冷天煜,我不能再去强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一句话如弹雷般在上官璇的耳边猛然炸开,她的心倏然一紧,呼吸急促地看着聂痕,眼泪再次忍不住落下来——
“主上——”
上官璇缓缓地单膝跪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毯上,这是她失忆后第一次这么叫聂痕,以后是尊敬,而这次是——心痛!
“璇……”
聂痕恨不得立刻上前扶起她,但他明白上官璇的心思,强忍着这份冲动压抑下来,他真的怕自己一个心软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肯放手!
他知道此刻上官璇的心中是充满着感激和内疚,可是他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她的心,然而,她的心已经给了冷天煜!
第十三章留痕第九节背负两个男人的情债(2)
此时的上官璇早已经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的难过如浪潮一样一波紧接着一波将自己完全淹没,而那股心痛也夹杂着不知名的滋味令她脆弱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主上,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难过和内疚,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着你失去这一切权利?怎么可以知道你为我做过这一切的事情后,还能丝毫不顾地抽身离去?我怎么可以……不可以……”
泪水滴在地上,却如同滴在聂痕的心里,他扬起轻柔的声音,裹着一丝心痛:
“璇,是我将你的童年剥夺,也是时间还你自由了,尤其是,现在你已经怀有身孕,我更不能自私地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不要你的内疚,而是希望你能快乐!”
“不——不!”
上官璇拼命地摇着头:“你明明知道养父的所有事情,还替他圆谎来为我保留心底的那份亲情;明明知道我会误会你、会恨你,还是不顾一切将蛇样刺青纹在我的肩膀上,目的就是为了保障我的安全;你明明和冷天煜势不两立,但为了我,你还是撒下了他是我未婚夫的谎言;你明明知道得到芯片对于你和风忍报仇有着极大的帮助,但还是为了我,情愿背弃一向的原则不惜让其他人误会;你明明知道我一早就和裴韵儿有联系,还是处于对我的考虑,丝毫不动声色……”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绝美的脸上也早已经布满泪水。
聂痕实在心疼不过了,他大踏步上前,将上官璇扶起后,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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