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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多面调查员（第1页）

深夜11点，付言洗过澡，保养了一下手枪，躺在窗户边的躺椅上吹着夜风。膝盖上，笔记本电脑停留在一个虚拟现实游戏网站，上面是游戏介绍，以及那个类似于扭曲了八条腿的蜘蛛标志。

二级网络脱胎于二十世纪早期的暗网，在AI技术全面接管互联网安全之后，由全球黑客共同建立的，寄生于互联网环境，却必须使用专用设备和系统才能登录的次级网络。由于其独立性和自由性，非法事物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上面还有各行各业限制之外的新奇事物产生。

虚拟现实技术应用于游戏之后，大量现代人沉溺于各种超脱现实感官刺激的虚拟世界中无法自拔。一款游戏，想要赚钱大卖，必须要做到实名制，只有实名才能合法让玩家付费；同时必须做到通用登录设备，才能降低进入门槛，扩大玩家数量。

而《萨斯斐斯》，名字如此拗口的游戏，在二级网络也是小众中的小众，竟然采用了不记名专用设备登录。这让付言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不得不在深夜给郭云海打去一个骚扰电话。

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来。

“喂？”“谁啊这么晚的电话还要接~”前者是郭云海的声音，后者是一个女声对郭云海的抱怨。

“老郭，我需要更多资料。挺意外的，这事儿还真有的查。”付言可不客气。

“你最好不是为了骗佣金编故事，等会儿传到你手机里，回头再去补一份保密协议。”郭云海挂断了电话。

虽然议员的语气并不开心，可忍耐力和行动力让人钦佩，才过了十几分钟，付言手机里就传来一份电子资料。

查看完来自于警方存档的详细资料之后，付言更加困惑。

两个人，一个住在旧城区公租房、只有一辆二手黑色轿车的女心理医生。一个是住在主城区高档复式公寓年入数十万的公司男高管。

一个死于自杀或使用镇静剂操作不当，一个死于车祸意外，至少表面看上去，完全没有联系。

两个人死因都很明确，甚至都没做全面的解剖尸检，没有在案件档案中留下照片。而且付言查看过两人的社交软件，并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纹身，蓝环地下那个tatova纹身店，也不太可能在网络上传他们两人的纹身照片。

游戏？如果说那个纹身是来自于同款暗网游戏，那么，一个使用专有设备的不记名小众游戏更不会让CMAS捕捉到。

所以说，CMAS是根据什么判断，这些案件有关联？想要获得答案，必须去验证《萨斯斐斯》，是否真的是这5人的共同点！

2月14日，星期天，晴转多云。

海州市第三医院疗养区，付言制服整洁皮鞋光亮，银色无框眼镜遮住他目光里的狡黠。

“这件事不是结束了吗？”右腿和右胳膊打着石膏的年轻人问。

“是的，根据汽车公司的检测报告以及警方调查，基本可以确认是冯衍声操作不当导致的意外事故。不过，作为保险调查员我们也要完成调查工作。”付言竖起平板电脑，向他展示自己连夜伪造的电子保险单。

“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毕竟走完赔偿流程后，在副驾驶一同受伤的你也能获得一笔补偿。”付言鬼话连篇。

年轻人半坐起来开始认真回答问题。从工作到生活，从专业知识到兴趣爱好，付言用耐心倾听和恰当提问，将话题引向自己的目的。

“精神恍惚，其实也不能全怪他。那时候公司传出了裁员消息，他几乎不回家，吃住都在公司。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我们打算去消遣一下，结果出了车祸。这下好了，他死了，公司看我需要三个月病假顺便把我也裁员了。”年轻人气愤不已。

“资本家们向来如此，我们保险公司也没好到哪去。既然是这样，恐怕你俩的家属，也没有机会向公司索要赔偿吧？”付言问。

“赔偿？得了吧，我的门禁权限都被公司解除了，吃饭的家伙都还没拿回来呢。”年轻人再次抱怨。

“那据你所知，冯衍声有什么不良嗜好吗？比如嗜酒、使用致幻剂，或者什么普通爱好，比如虚拟现实游戏之类的？”

“没有，他只喜欢健身和美女。”

又聊几句付言结束了这次虚假的保险调查。走出医院大楼，他心里盘算着，冯在自己同事眼里是个热爱健身和社交的人。被裁员压力逼成了工作狂。

如此说来，工作之余玩儿虚拟游戏，缓解精神压力也属正常。可问题是，他没有时间啊，除非，他吃住在公司的作风只是表象。

车祸是突发事件，既然刚才那年轻人，都没有机会取回留在公司的电脑，那么冯的专用登录设备很可能还留在公司。

难道我要想办法混进去？主城区私企，可不是旧城区蓝环，付言只是行政系统编外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小调查员。可不像那些离谱电视剧电影中的主角，有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顶尖黑客朋友。

下午三点，出租房门铃被按响。付言从专送快递员手中接过大箱子，搬进客厅里拆开，里面是一堆杂物。

虽然没有黑客朋友，但是付言有老郭这位可靠而有行动力的雇主。这是老郭协调警察部门，从那家公司回来的遗物。

在所有办公用品、私人用品当中，一个头戴式虚拟现实游戏登陆器还是挺显眼的。绑带内侧，付言发现熟悉的纹身图案。

犹豫片刻付言连接电源戴上登陆器，按动开机按钮。“额，还不行。”

设备需要指纹验证。付言找来提取指纹的全套工具，开始从冯衍声的遗物上找指纹。操作到眼睛酸痛之后，终于做出一个像样的指纹模具。

半个小时后，付言盗用死者身份，进入一个虚拟的世界。

此时的付言尚不知晓，整个世界已经走到了灾变的悬崖边缘，而他进入游戏的这个动作，仿佛是大船即将跌入深渊前，水手扒在船舷向下张望的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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