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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esp;&esp;“本官怕我自己再不来，赵大人该被晒成一块砚台了。”

&esp;&esp;劳其筋骨到了一定程度，就记不得克己守礼了。赵鸢直接拿袖子去擦脸上的汗水，她心中不免期待李凭云会温柔地给她递上一方帕子。

&esp;&esp;但李凭云没有。

&esp;&esp;递帕子之事，只有二人关系到了一定程度才可以为之，那是何其暧昧的举动，李凭云可不会因为我见犹怜就对她有所温柔。

&esp;&esp;赵鸢道：“李大人，晋王此刻正在会客，等他会完客就接见我们了。”

&esp;&esp;她话音刚落，晋王小厮从门口跑出来，“李县丞，晋王有请。”

&esp;&esp;赵鸢面子挂不住，只好僵硬一笑，“李大人，你也给晋王送了拜帖求见么？”

&esp;&esp;李凭云举着伞向前迈步，“跟我走。”

&esp;&esp;情窦初开时，常容易生出不切实际的错觉，将对方说的一些话当做命运的指示，而后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塑造出一个矢志不渝的自我形象。

&esp;&esp;赵鸢在心中说：李凭云让我去何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esp;&esp;她踩着李凭云的影子，小声问他：“李大人，待会儿见到晋王，可有要注意的地方？”

&esp;&esp;李凭云淡淡说：“我在的时候，赵大人不必瞻前顾后。”

&esp;&esp;从前在长安，赵鸢被打压惯了，凡事都不自信，常常陷入自我怀疑。李凭云这句话，如假包换，是她此生听过最动听的话。

&esp;&esp;少女春心炸裂，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无惧无畏前往一切高处。

&esp;&esp;见到晋王时，他正在房里练字。

&esp;&esp;晋王是太子润泽天下7

&esp;&esp;随后的日子里，赵鸢人生中第一次尝试到临门一脚被人踢出局的苦楚。

&esp;&esp;护送沮渠燕回北凉，成了玉门关头一号焦点事件。在李凭云的陪同下，沮渠燕被送去了肃州州府，为了拉拢这位在北凉王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公主，小肚鸡肠的晋王第一次动用他的兵马。

&esp;&esp;裴瑯和赵鸢皆被排除在此事之外，一个比一个郁闷。

&esp;&esp;他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明月无声，赵鸢想起月食那夜，她和李凭云就站在同样的位置。

&esp;&esp;她的心一直老老实实地留在父亲的教诲中，留在礼教的保护下，那日他骗她不是李凭云，那是她的心唯一一次越轨。

&esp;&esp;赵鸢的初恋戛然而止，仕途同样不顺利，李凭云真正让她见识到了世上不讲武德之人，十有八九。

&esp;&esp;“裴瑯，此事是我不好，被李凭云窃取计划，让晋王抢了这好机会，为他人做嫁衣。”

&esp;&esp;“鸢妹，这不是你的错，人心难测啊，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看不透身边人，要是连人心都能看透了，活着该多没意思。”

&esp;&esp;裴瑯养了许多除了写诗作赋别无所长的文人，他在那些人的熏陶下，看待问题总是过于形而上学。而赵鸢从小就被扔到治国之道的罐子里，面对真实的问题，她不会去深想问题的本质，只会去想如何破眼前局面。

&esp;&esp;“晋王说过，要送沮渠燕回北凉，至少得有几千兵马，但李凭云只问他要了百名精兵，人数远远不够。他不可能借晋王兵马去送死，我猜，他一定会问你借兵的，到时候可不能平白无故地借兵给他。”

&esp;&esp;裴瑯不寒而栗，内心腹诽：被抛弃的女人真是可怕。

&esp;&esp;“行行行，你是咱们安都侯府的主人，逐鹿军怎么用，都听你的。”

&esp;&esp;赵鸢能察觉到对于这门婚事，裴瑯已经自暴自弃。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废土里生出的小草小花轻抚着她的鞋尖，“裴瑯，我不招人喜欢，对么？”

&esp;&esp;裴瑯错愕了片刻，道：“不是鸢妹，你太好强了，我们男人都是外强中干的家伙，只有柔弱的女人衬托出我们的强大。”

&esp;&esp;裴瑯如此，李凭云也如此么？赵鸢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esp;&esp;李凭云同裴瑯，虽然都是贱男人，可他们各有各的贱处。裴瑯贱在太重视男女之间的事，李凭云贱在太轻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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