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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仪式（第2页）

废墟之上才是最忙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抽空偷懒了。

一直黢黑的影子划破长空盘旋而落，黑色的羽毛从车后视镜中掉落，万廷均刚要把烟头朝着车窗外磕，就看到了这一幕。

北鸦的声音从车顶传来：

“真是悠闲，废墟之上都快忙不过来了，你还在这里有空吸烟，不怕肺癌？”

“北鸦大人，你是知道的。我身上还有伤病，按理说我应该退休了，可是就是不给我安排一个接替我的人手。”万廷均没好气地接下话，从车底翻出面具自觉戴上。

“肺癌……肺癌肯定看不上我这身体。你年龄比我小，吉利话倒是一点也不见得避讳，嘁。”

一对渡鸦的脚抓住车顶，北鸦从车窗上探出头，乌鸦的眼睛质感像是黑珍珠，他可以看到獾身上弥漫的淡淡死气，从一个月前的时隐时现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圈负面能量场。

饶是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万廷均的面色不太对。

“獾三，我知道你在培养一个给你收尸的小老鼠，他可是能活得比你时间长得多。所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问你让他怎么面对你的尸体？”

北鸦的质疑让獾沉默，探出窗外的手，火星被冷风一吹就逼近滤芯的地方。

万廷均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在乎，能给我收尸我就很高兴了。做我们这一行可不能像废墟之上的攻略组那样，死在门的那一头连尸体都裹不上人造革……”

北鸦拍拍翅膀，尖锐地“嘎啊”了一声，獾的答非所问让他感到失望。

万廷均听到北鸦的“话”，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只有清道夫里的老面孔才能在快死的时候听到鸦的传讯。他知道这是北鸦的玩笑，因为北鸦平时也不少“嘎”，以此取笑身中诅咒的万廷均。

纵观人的一生就是要么笑着咒别人死，要么哭着等尸体活。

总之，总是不那么合时宜地干着无意义的活，说着讨人嫌的话。

“万廷均，你早就帮白晨开启仪式了对吧？你知道这是害他，凭借他的天赋，想要不靠仪式靠献祭也不难。只有献祭，杀出血路的那条路才能把他的根基打稳。”

北鸦的好心没有奏效，万廷均低沉的话语传来：

“哪怕是让那小子提前入局？”

北鸦沉默。

这是北鸦第一次在工作里喊獾的名字，万廷均听完若有所思地把头扭了过去，副驾驶空无一人，所以今晚上的活他一人包揽，干得腰酸背痛的，好在废墟之上出动的都很快，还帮他回收了大量的诡核生物尸体。

“我更愿意让那个小子一辈子当一个兢兢业业的普通人。他只是一个对诡核杀一知半解的毛头小子，你懂吗？

他是因为走投无路才选择在我这里过活，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清道夫和废墟之上有关联的传闻，我不在乎。他不能走我这条老路。”

北鸦没好气地提醒他：“可是楼蛛的那张诡核牌也是你亲手给他的，不是吗？”

“你明明知道从那一刻起，甚至之前，从你启动仪式时，他就已经踏上了牌局。”

这次，轮到万廷均哑口无言。

多时，他才辩解道：“他没有献祭楼蛛，他铁着心复仇也只是……”

是啊，太巧了。

汪氏集团的一切巧合，从复仇到诡核生物的出现，再到副本降临。像是预定好的程序，这个阶段始终都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白晨。

北鸦内心认可白晨的天赋，但他并不认可白晨的人。

“他想要的只是你死后留下的那张牌罢了，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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