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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慎司选择抱住江栗的时候,就代表他默许了江栗的任性。
“好,全都依你。”陆慎司似乎只会说这几个字,不说话也等于是默许和放纵。朝堂在陆慎司的一声令下中,全都走了空,只剩下一旁藏在暗处的侍卫太监们。底下站满了人的时候,江栗觉得这皇上用的太和殿怎么这么小;可当人走空了的时候,江栗就觉得这太和殿太大了,从龙椅到大殿正门的路,仿佛是他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的路。
“只剩你和我了,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江栗坐在桌子上,比陆慎司要高一个头,所以他能低头垂眼高高在上地与他对视。江栗没作声,只是揪着衣领继续往下扯,越扯越多,满背的伤疤也就越漏越多。
“别脱了,天气冷,小心染上风寒。”陆慎司拦住了江栗的手,帮他把衣领往上拉去。天气早已转了凉,秋天与冬天的界限很模糊,模糊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了冬,能冷得人瑟瑟发抖。
一个呼之欲出的**被强行裹成了包子,什么暖昧、什么旖旎都被陆慎司用厚厚的衣服盖住了,一点都透不出来,只剩下家人之间亲昵的关心。这不是江栗想要的,他不想和陆慎司以家人关心相处,他们应该是仇人。
“把你的刀给我。”江栗伸出了手,他甚至都不屑于去偷、去抢刀了,他直接索要。陆慎司看着他,即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也顺了他的意,把刀给了他。
“心脏还是胸膛还是喉咙亦或者我要背对着你吗”陆慎司把选择权交到了江栗手上,他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和江栗接吻讨论亲哪里一般。
“不能都选吗”江栗握着刀,刀尖对准陆慎司。陆慎司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江栗会这么回答,嗯哼一声后,“随你。”轮到江栗愣住了,那把刀就对准了陆慎司的心口,可是他怎么都下不去这一刀。江栗望着这张脸,他觉得无比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江栗脑海里不多的面孔里,拼拼凑凑出来的人脸竟能与陆慎司的脸对上。
“你转过去,背对着我。”江栗把刀往后移了一寸,给陆慎司留出转身的空间。129262袍上,龙袍背后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祥龙,仿佛在瞪着眼怒目斥责江栗的不懂事。
“衣服,脱了。”江栗拿刀的手在颤抖,不知是心慌还是激动导致的。陆慎司照做,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撤下了肩头,在腰椎处堆积。陆慎司后背的肌肉紧实,几乎每一块都清晰可见,高隆起的肌肉在衣服下还不明显,可是衣服一脱,麦色的肌肤带着冷汗的黏腻水光,就完全暴露在了江栗面前。陆慎司的肩胛骨上还残留着前一夜,江栗用指甲留下的暧昧线条,带着暗红的痂壳留存在陆慎司这块画板上。江栗把刀尖竖了起来,沿着他指甲划过的地方,重新画了一遍,把伤口重新划开,让它变得鲜红。
“不疼,对吗”江栗的刀尖顿住了,停在脊椎的中间。
“不疼。”陆慎司哑着喉咙回答,他已经料想到会发生什么了。刀尖如陆慎司所料,向下深入了肌肤,但江栗下刀地方的正下方是骨头,没办法继续深入,1旦是刀尖卡住脊椎的痛感不是一般的疼痛能比拟的。
“现在呢”江栗问他。陆慎司咬着牙,佯装镇静地回答:“不疼。”江栗把刀抽了出来,陆慎司松了一口气,江栗的冰冷的手指堵住了刀眼,看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背蔓延到手肘,又从手肘处积出一滴巨大的血珠,啪嗒一下,落在了两人之间,染红了陆慎司明黄色的龙袍。
血珠刚好落在龙袍的眼睛上,那条龙身上的戾气加重了三分,仿佛在警告江栗。江栗的手开始移动,带着血珠在陆慎司的背上作画,一条又一条的线勾出了一条很难看的画作。江栗不是矜贵的皇子,没有人会教他书画,那是贵族才能享受的东西,即便是不受重视的小皇子陆慎司,也能画得一手漂亮的凤凰。可江栗不同,他出身卑微,又只被陆慎司当做杀器,那双手除了杀人外,连拥抱都不会,更别说去画一条龙了。栗画了条龙,可却像个虫,印在真天子的背上,带着令人发笑的荒诞感。画完了草稿,该动刀了。那把刀抵在陆慎司的背上,开始沿着用血画好的线,一点点仔细的描摹。江栗不会画画,动一下停一下,没画好的地方又回去加两笔,说是在给陆慎司凌迟都不为过。
“还不疼吗”江栗问他,他觉得自己手疼了。
“你想听什么回答”陆慎司反问江栗。
“我不知道。”江栗摇头,他有些迷茫了。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好受些,那你就继续。”陆慎司的声音又闷又沉,还带着从唇齿间挤出来的急促感,慎司感受到了背后那位的动作停滞,但他没选择转过身去看,只是保持着背对着任他游戏的动作,把自己的命放进江栗的手中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啜泣的声音,那把刀和那只手的冰冷再没有出现在陆慎司的背上,反倒化作了淅淅沥沥的雨滴浸湿了他腰间堆积的龙袍,冲散了那条龙眼睛上的血色。
“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听话你明明根本不爱我,你明明恨不得我死划伤他。
“为什么”江栗眼底积攒了从他醒来时积攒出的泪水,他不懂,他很是迷茫。
“什么为什么”陆慎司也很疑惑,他已经事事依着江栗,他甚至恨不得把龙椅交给江栗坐了,为什么江栗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哭江栗抿紧了唇,盯着陆慎司,当陆慎司想靠近他的时候,手里的刀就突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陆慎司不敢动了,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江栗是因为什么生气难过的。江栗就像是一张没有题目的试题,作答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解答。江栗吸了一口气,眼泪落到了刀身上,晶莹的反光重新反射回了江栗的眼睛里,让其他泪珠如珍珠般熠熠生辉。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要等我死死了等我离开了,你们又突然来说爱我"江栗哽咽了一下,人称代词从“你”变成了“你们”。
“你们根本不爱我!没有人爱过我,你们你们只是江栗说不出话来,他恨透了一次又一次从死亡中醒来,接着就是渣攻铺天盖地所谓的“爱”。可他没死之前,渣攻是那么恨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虐待他。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爱,只有恨吗
怎么人一死,忽然就爱上了呢不明白,他只是个已经在任务里逐渐麻木的卑微受,他本应该是毫无感情地承受着一切虐待与折磨,而非次次都被渣攻灌输爱意与心疼。
他明明应该知道哪怕是死了又重来,渣攻对他的感情也没有爱,只有占有欲,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不把他当人,固执地把他当一个足够精美还能炫耀的花瓶。可是这次的陆慎司不一样,他没那么疯,甚至说他比江栗还要理智,他冷静地清楚自己怎么做能让江栗好受一些,而不是两个人都在歇斯底里的发疯。
他带来的呼之欲出的陌生感情让江栗感到害怕,他不应该有心动的感觉,更不应该与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产生共情。
他明明只需要死去,明明只需要活着直到死亡来接他离开。却偏偏又动了凡心,不敢面对血与死。所有复杂的感情,在江栗的不理智下,全都浓缩成了一个情感:恨。江栗把刀平静地放在了桌子上,注视着陆慎司,身子毫无保留地投入进了他的怀中。一个缠绵的吻结束后,江栗撑起身子,在陆慎司的耳边留下了三个字:“我恨你。”陆慎司捧起江栗的脸,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微垂着眼眸淡声道:
“三日后,我筹办了一场盛宴,是关于我的皇后的册封仪式,我不会派兵驻守巡逻,也没有侍卫,只有你和我。你若想就让他们来吧。
,以他手眼通天的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为了江栗,陆慎司自愿放弃他踩着刀刃一步步得到的无上皇权,只为偿还他亏欠江栗的感情。
“若是可以,我希望是你动手杀我。”三天的时间,足够江栗把消息告诉宁白幕后的反派,也足够他们筹划一出惊天动地的刺杀案,更足够江栗一刀将他刺死在太和殿的龙椅上。
“哭什么如果死前能看到你穿上那年册封皇后时的红衣凤冠就好了,那一天你真的很漂亮,如果我没有挑断你的手脚筋,你应该真的就是凤凰了。”司笑着抹去江栗眼尾的泪水,极尽温柔地哄着江栗。
“都是我的错,这次该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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