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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左边的女子拿袖子甩了一下，嗤笑一声：&ldo;不好玩儿。你怎么这会儿来了？&rdo;

而另一个女子则直接拉了程寻的手，声音清脆：&ldo;这个就是程家的姑娘吧？小姑娘多大了？名字是哪一个？平时喜欢吃什么？玩儿什么……&rdo;

这态度，这模样，和程寻平时遇到的女性长辈并无分别。她扫了苏凌一眼，轻声答道：&ldo;我姓程，家中排行第四，十五啦……&rdo;

苏凌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微勾，自己则回答之前的问题：&ldo;这会儿桃花开的好啊。方姨，其他人呢？&rdo;

&ldo;其他人，回家的回家，上街的上街，谁还能一直守在这儿不成？&rdo;方姨飞了他一眼，&ldo;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快活快活？&rdo;

苏凌笑笑：&ldo;说的是，有理。&rdo;

&ldo;我前不久试着写了个本子，请徐妹妹看了，她说挺好的，就是需要改一点。等改好了，你看能不能找个书局，刊印出来。&rdo;从方姨化了浓妆的脸上，隐约能看出笑意来。

苏凌点一点头：&ldo;行啊。&rdo;

&ldo;唉，人家想出诗集的出诗集，想去做女夫子的做女夫子。沈妹妹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还想再过两年，出去走走呢……&rdo;方姨眼中满是艳羡，&ldo;就我笨，什么都不会，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编个戏本子……也不能白活这一遭。&rdo;

被另一位贵人拉着的程寻，闻言忍不住扭头去看方氏，出诗集？做夫子？旅行？写戏……

听起来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ldo;怎么了？吓着你了？&rdo;正拉着程寻的女子笑了一笑。

她虽然画着戏妆，但仍能看出五官端丽，她笑吟吟道：&ldo;觉得寻常女人不该做这些？&rdo;她拉着程寻往一旁的石桌边走去，边行边道：&ldo;你道她们都是寻常女人？&rdo;

程寻摇头：&ldo;不不不，没有。&rdo;

后宫妃嫔，容貌美丽，怎么可能是寻常女人？

&ldo;我们做姑娘的时候，也都想着以后相夫教子，温柔贤淑。&rdo;女子笑道，&ldo;可老天不给咱们机会。我们一群人在后宫作伴快二十年，闲着没事就想，如果真能离开，咱们要做什么。&rdo;她冲程寻一笑：&ldo;你说该做什么？&rdo;

程寻想到近二十年不得离开北和宫，心头一紧，莫名酸楚，她轻声道：&ldo;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do;

&ldo;是啊，可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那些姐妹们，都有些本事，会文的，会武的，善诗的、善乐的……我敢说，周姐姐的胡渚文，满京城找不出一个比她强的。&rdo;女子笑道，&ldo;当然，她学胡渚文也未必能用得上……&rdo;

程寻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了这里，但这并不影响她听得心潮澎湃。她心说，怎么会没用呢？这世上没有一项技能是无用的。

&ldo;反正我们这年纪，再做别的事情也不可能了，就做点想做的、能做的，要是能在几百年后，留个名儿那就更好了。&rdo;女子说着，无限向往。她轻轻叹一口气：&ldo;如果我们是男子就好了……&rdo;

‐‐她们十几个人都很清楚，如果是一出戏的话，皇帝和姚贵妃可能是主角，许多年后，史书上定然会有他们二人，或许是帝妃恩爱的佳话，或许是其他。

可是她们并不想就这么淹没在尘埃中，她们很想以自己的方式做一些什么。至少证明她们存在过，而不是作为多余的人、碍事的人老死宫中。

程寻听得心里发酸，尤其是那一句&ldo;如果我们是男子就好了&rdo;，她不知道这个娘娘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她觉得心疼憋闷。

各有所长的女子，却只能在宫里蹉跎岁月。

她想，也许这不仅仅是男女的问题，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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