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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奥惊愕地看着他们俩,心里想着‐‐笔记?他的什么笔记呢?
&ldo;‐‐你!&rdo;方晨的声音好像也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ldo;‐‐那是他‐‐他留给我的东西!&rdo;
&ldo;‐‐他留给你的东西?!方董,你记错了吧,‐‐那根本就是你没来得及扔出去的东西!&rdo;李东的声音可疑地颤抖着。
方晨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连鼻尖都微微发红,他面对李东的指责无言以对。只有他和苏醒才知道,那东西‐‐确实已经被他扔出去了,只是‐‐只是‐‐苏醒当时伤得太重,无力捡拾!
&ldo;‐‐你们,够了!&rdo;被剑拔弩张的两人晾在一旁的利奥终于忍无可忍,他低呼了一声,&ldo;李先生,请你先回避一下吧,新的工作合约人事部很快就会传给你了,&rdo;利奥轻吸口气,语速有点快,&ldo;今天真的很高兴能和你交谈,期待我们今后的合作。&rdo;说着他向李东点点头,没再和他握手。
李东此时才恍然地回头看看利奥,也点点头,&ldo;‐‐我也很高兴,……刚才……很抱歉……&rdo;说着他就仓促地离开了,没有再看方晨一眼。
方晨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懊悔又局促地站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很失态,虽然他确信利奥听不懂他和李东之间的对话,但那个对话的主角‐‐苏醒,却正是他面对利奥时最无法回避的存在,一个巨大的,几乎无法逾越的标的!
利奥看到他乌眸中隐约闪动着的泪光,忽然觉得不忍,放缓了声调说:&ldo;方,请坐吧。&rdo;
利奥不知道自那夜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除了在候机厅的电视屏幕上看到过的那场订婚仪式,他对自己离开后,方晨的生活中可能发生的与他有关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当然,利奥知道方国生已死,而靳远然和靳阳则好像神秘地淡出了方氏,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国生对独生子和丈夫没有做出适当的安排。但,方氏早已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他曾经只是精卫填海的那粒石子。如果不是尤里,他早已陈尸街头了。
利奥不可救药的陷入了沉思,这其实比刚才方晨的失态更不合时宜,但周围那些窥测的眼睛,从不放过任何美景,又怎么会介意他沉静的模样。乐曲还在广大的空间环游,飘舞,就像撩拨人心的一双小手。
那架他本来应该乘坐的飞机坠毁在太平洋上,当他知道后,万分震惊,又觉得是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当时,正是那片海域的夏季,利奥情愿是自己随温暖的洋流漂移。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唯一的爱人方晨,当时也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他‐‐生或死,不再是任何人关注的话题了。所以,可能只有他的朋友们会关心他的死活,可是‐‐姜昕,陈让,还有李东,又怎么会知道他有可能死于空难呢?那些误会难道都已经澄清了吗?
方晨坐在利奥的对面,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沉思,星辰般的双眸微垂,只泄露出点点晶亮的眸光,他依然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如果用心,能够透过麻织衣料隐隐看到他胸膛的形状,一个完美的倒三角,方晨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别开眼睛,不敢再看,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盯着利奥的眼神近乎贪婪!‐‐利奥‐‐就象一块磁石,而他‐‐只是碎屑般的铁粉!
&ldo;……呃……失礼了……我……&rdo;利奥也有点慌乱,他刚从冥想中冲出来,就发现方晨正入迷地盯视着他。那神情‐‐那神情,利奥哆嗦了一下,‐‐那神情实在是有点狼!
&ldo;没关系,不过,能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吗?&rdo;方晨知道自己有点冒险。
&ldo;……我……在想你和李先生是旧识吗?&rdo;利奥脑子一转,问了出来。
方晨听了这问话,眉头微蹙,表情有点痛苦,&ldo;……嗯……是因为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位朋友,……嗯……不对……是我的一位朋友……&rdo;方晨杂乱无章地解释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苏醒,李东和他自己之间的关系了。再想起来,仍然觉得难以忍受,尽管他已经完全清楚那张碟片是伪造的。
&ldo;你们的……呃……你的那位朋友怎么了?&rdo;利奥觉得胸口窒闷。
&ldo;……他……死了……&rdo;方晨的声音低不可闻。
利奥的手攥成拳头,&ldo;‐‐是因你而死?!&rdo;
方晨猛地抬头,眼睛惊憟地瞪着,&ldo;……不……不……&rdo;然后,他又颓然地垂下头,&ldo;对,是因我而死,是我害死了他。&rdo;
利奥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不然,他的掌心早已血肉模糊了,&ldo;……那我真为你感到遗憾,你经常为此做噩梦吧?&rdo;他的声音显得非常遥远。方晨却被声音里隐含的冷意惊着了,他抬头望向利奥,发现那人的脸色煞白,静态的面孔更像一尊完美的希腊雕塑。
&ldo;其实,他是死于空难,但……却是我……逼他上的那架飞机……&rdo;方晨的眼睛没有焦距地向前看着,好像大堂尽头就是惊涛怒浪,和轰然坠落的庞大机体,他仓惶地用手遮住眼睛,表情惊惧。
&ldo;……也许……他对这种死亡……甘之如饴呢……&rdo;利奥的声音轻不可闻,但方晨却像被流石击中,转头盯着他。
利奥抬眸与他对视,&ldo;……你说是因为你,他才上了那架飞机……&rdo;他努力不动声色地说下去,&ldo;那他可能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都不在乎了……是死是活……已经并不重要了……&rdo;他不像是在和方晨对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ldo;……!&rdo;方晨的面色近乎惨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又放弃了,交握在身前的手微颤着。
&ldo;怎么,这种可能性……令你更难过了?&rdo;利奥松开攥紧的双手,麻木的感觉直达心底,&ldo;‐‐他很爱你?&rdo;他轻轻地问,像是怕惊动了自己,&ldo;……只有……只有很爱你的人……才会被你逼迫,&rdo;利奥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心口,&ldo;……人……很自私……一般都会更爱自己,轻易不肯付出,&rdo;他的眼睛毫不闪避地望着方晨,&ldo;‐‐所以,我想你的那位朋友可能……可能爱你多于爱他自己吧。&rdo;
方晨不敢置信地回望着利奥,觉得那人的双眼真如寒星一般,亮到极点,也冷到极点。
&ldo;对不起,方董事长,我们刚才好像跑题了,你今天约我是为了‐‐?&rdo;利奥恢复了平静,公事公办地发问。
方晨却是心乱如麻,刚才的对话完全打乱了他拟定的计划,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苏醒仿佛也在座似的,就在他的身旁,方晨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感觉‐‐太奇突了。方晨失神地晃晃头,抬手揉着额角,这位利奥?辛内周身的气场很‐‐很古怪。而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犀利,好像‐‐好像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方晨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忽然觉得局促不安。利奥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太无礼了!方晨的脸倏地热了起来,他们曾经有过两次肉体接触,难道这家伙都忘了吗?还是从来就没当回事?想到此,方晨的脸更红了,既气又窘。
利奥看到方晨羞窘的表情,知道他想起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也有点难堪,&ldo;……嗯……方……我……对不起……&rdo;利奥希望能对方晨有个交代,为他频频出轨的肉体,为他监控失灵的意识,而做出某种承诺。可那就意味着重拾旧欢,摒弃前嫌,当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都消失了吗?
&ldo;‐‐你&rdo;方晨早已料到利奥可能会向他道歉,可真的听到这话,还是觉得受伤。
&ldo;方,生意上的事我就不多解释了,我没有特别针对过方氏,不过是巧合,而且,这本来就是愿赌服输的事。&rdo;利奥也是这几天才知道那个老滑头劳伦斯也同时在和方氏网娱接触,&ldo;不过,方,我不明白,你的名下有那么多大企业,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个网娱公司?&rdo;利奥确实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奥秘。
方晨轻声说:&ldo;是我的那个朋友,就是刚才和你提到的那个朋友,他很希望能够进入玩具设计领域,而我和你第一次交手,我就把童之宝输给了你,这次,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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