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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一清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荆扬觉得自己就像是见不得阳光一般,被这目光注视得无所遁形。
他艰难地呢喃道:&ldo;一清。&rdo;
隔得很远,霍一清听不到荆扬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口型,他知道荆扬是在喊他的名字。
霍一清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从长椅上起来,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去。
荆扬追了两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霍一宁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霍一清靠在床上安静地坐着。
他其实知道霍一清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几次都被他撞了个正着,不过看着霍一清开心的样子,霍一宁就装作没看见,再到外面去买点好吃的,给霍一清足够的时间回病房。
可是,今天似乎回来的比平常早。
&ldo;哥?&rdo;
霍一清抬起头来,&ldo;你来了,今天这么早。&rdo;霍一宁只能敷衍说:&ldo;今天没什么课。&rdo;霍一清也没深究,继续保持沉默。霍一宁觉得有几分不对,问:&ldo;发生什么事了吗?哥。&rdo;
霍一清盯着他,问:&ldo;荆扬是不是一直在外面?&rdo;
霍一宁呼吸一窒,说:&ldo;是。&rdo;
&ldo;他在外面多久了?&rdo;
霍一宁如实回答:&ldo;从你进医院那天开始,就一直守在医院外面。&rdo;霍一清听完之后沉默了,霍一宁很着急,&ldo;哥,难道你要原谅他吗?&rdo;
霍一清听了霍一宁的话反而笑了出来,霍一宁不解,&ldo;哥?&rdo;
霍一清笑着看着霍一宁,只淡淡地回答了四个字,&ldo;怎么可能。&rdo;霍一宁还是很担心,想要再说话,霍一清却已经开口,&ldo;其实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再去……&rdo;
霍一清没说完,却也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怨恨,自嘲,这些都没有意义,只会让霍一宁难受。
所以他干脆停了下来,换上了其他的话题,&ldo;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没给我买吃的?&rdo;
霍一宁忙起身往门外走去,&ldo;我现在就去买。&rdo;
&ldo;等会儿。&rdo;霍一清叫住他,&ldo;算了,你先别去了。陪我坐一会儿,我还不饿。&rdo;
霍一宁又坐回床边,从床头柜里面拿出苹果削了起来,他裁剪衣服的手很巧,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转着苹果,中间皮都不断的。霍一清看着有意思,说:&ldo;我要是也像你一样能干就好了。&rdo;
霍一宁笑了,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跟霍一清不同,他的酒窝更深一些,平常更容易看出来。&ldo;我算什么能干,你比我厉害多了。&rdo;
霍一清毫不客气地说:&ldo;原来你也知道。&rdo;
霍一宁的浅笑慢慢扩大,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拿起一块喂到霍一清嘴里。霍一清张嘴毫不客气地接受着霍一宁的&ldo;服侍&rdo;,苹果嚼在口里发出声声脆响。
霍一宁前几天晚上都睡着霍一清的旁边,为他守夜。在医院睡不好,霍一清好一点了之后,就让霍一宁回学校睡。霍一宁拗不过霍一清,只能答应他,然后白天下了课就马上往医院跑。
这一天霍一宁有一整天的课,霍一清知道他要到傍晚才能回来,就把病服换下来,换上了一身光鲜的衣服,他尽量穿得颜色亮一些,看起来也精神一些。
先坐着公交车去看了第五医院的母亲。
母亲看起来还是糊里糊涂的,看见霍一清也认不出是谁。霍一清坐在她床边,买了几个苹果,想学着霍一宁削一个不断皮的,却差点划到手。
母亲看着他只知道笑,但是目光也有几分慈爱的感觉。霍一清安慰自己,说不定母亲认出了他,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儿子。
霍一清静静地说着:&ldo;妈,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傻了,你也不要不乖好不好,不要想不开,好好地活着,求你了。&rdo;
坐在床上的人似乎听懂了,眼神也变得忧伤。
霍一清陪着她坐了一个上午,鸡同鸭讲地聊了很久。霍一清觉得很轻松,和自己母亲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到了中午是病人们睡觉的时间,霍一清扶着她躺下,静静地走出去,关上门之后,又折了回来在病房门口的小窗户上看了许久。
霍一清今天的精神比以往都要好,他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零食,薯片饼干之类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没法走那么远,咬咬牙破了一回财,打了个的士。
车子驶到郊外别墅的门口被拦住了,霍一清把头伸出来,笑着招了招手,对着门口的保安眨了眨眼,&ldo;是我。&rdo;
保安们互相看了一眼,把大门打开。但只能放霍一清一个进去,大门口离宅子还有好一段距离,霍一清只好拎着东西慢慢地往里走。还好走到一半的时候,霍亦风就跑了出来,冲霍一清喊道:&ldo;小清!&rdo;
霍一清冲他招手,&ldo;亦风哥哥,我给你买了好多吃的!&rdo;
霍亦风听了之后更加兴奋,飞快地跑到霍一清身边,要帮他拎手上的东西。旁边的保安看了连忙把袋子接了过来,对霍亦风说:&ldo;我来就好了,大少爷。&rdo;
霍一清觉得腰杆都直了几分,瞥了那个保安一眼,得意地跟着霍亦风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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