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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苏绵翼有些失望，点点头，也啜了口茶。

&ldo;怎么？&rdo;许乐湛看得有些奇怪。

&ldo;我是在想，那诗中说&lso;身随浮萍终堪疾&rso;，又说&lso;当阁犹望假时年&rso;可见其病之深之重，且是慢性，能够明了自己的病痛。&rdo;

果然，许乐湛闷笑一声，知她心性，不便再说其他，只拍拍她的手道：&ldo;何须挂怀？那是前朝旧事，就算真有这回事，那女皇的病想也早医好了，那说书人不是说有人治好了她么？&rdo;

&ldo;嗯。&rdo;苏绵翼轻绽一抹笑，已是心安。

许乐湛才想说什么，眼角却瞄见王随引了两人转入酒楼里厢，便也拾起苏绵翼的手，往里厢走，&ldo;跟我来。&rdo;如果他没看错，那头戴纱笠的女子及身旁细心地扶着她的俊雅男子便是今儿的主了。

第十二章

苏绵翼一看到眼前这位头戴纱笠的女子便觉出她的体弱来，一顶竹帽，四沿以白纱覆围，让看她的人看不真切，但苏绵翼从其举止与行步的姿态已瞧出些不对劲来。步履虚浮，体姿过柔，分明就是弱疾，且是久病初愈，比之许乐湛还要不如，而且似乎并没有在病里之时养好。

她微微皱上了眉，不等他们说话，她便已出声相询，&ldo;这位夫人，你身有弱疾，当好好卧床休养，寻个清静地妥善滋补，这样勉强出行恐怕不宜。&rdo;

那女子螓首微侧，朝她看去，只听得一声轻柔的嗓音语出沉静，&ldo;有劳姑娘挂怀，日后必当谨记。&rdo;

&ldo;夫人可常服&lso;生脉散&rso;，以及十全大补汤。看夫人似是久病才愈，当注重调养，十全大补乃是气血阴阳俱补，于夫人正是合宜。&rdo;许乐湛已经不必再服这个了，他的精神不错，又因身为男子，着重助阳便可。

&ldo;多谢姑娘提点。&rdo;这回那女子倒没出声，而是由身旁这个相貌儒雅清俊的男子起身相谢，语气里虽带着诚恳，但亦有隐隐气度。

许乐湛唇际带笑，拉了苏绵翼坐下，也不过于客套，&ldo;二位要求相与一晤，不知有何事赐教？&rdo;

那男子朗笑，眼神中满是笑意，&ldo;公子的心思在下了解，只是&lso;百善孝为先&rso;，相信姑娘亦时时将令尊的身世存记心中。&rdo;

&ldo;我爹？&rdo;苏绵翼不解。

许乐湛握住她的手，冲那男子一笑，&ldo;苏伯父之事，小人亦略知一二，不知二位想要告知什么？&rdo;

男子由身侧拿出一本文牒，递了过去，&ldo;这是苏先生的户籍家世。当年苏先生应试赶考，却不幸涉入承建四年的科场舞弊一案，遭人陷害，致使流落夷州。然后来真相大白之时，朝廷多方寻访，却查到苏先生已于承建五年八月身染疾疫，不幸亡故。&rdo;

许乐湛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紧，知苏绵翼心中有些不好受，便伸手轻轻揽住她，也不避嫌，只是淡道：&ldo;之后的事在下亦有耳闻，先皇特意为其设立衣冠冢于器山正南处的&lso;贤良祠&rso;内。&rdo;

坐于一边一直未曾吭声的女子忽然似是隐隐约约地叹了声，&ldo;这是官家说法，其实令尊的遗骸配享太庙，有一灵设于太庙的忠正堂里。&rdo;

&ldo;配享太庙？&rdo;许乐湛一惊，这可是殊荣，碧落历经七朝，就只有五个入了太庙的外姓之人。有三个是孙家的赫赫功臣，一个是曾立过不世功勋的武忠侯简昌，难道这另一个便是绵翼她爹么？一名未来得及进入仕途的书生，如何会进？而为什么进了，却如此隐秘，不曾公之于世？许乐湛惊疑，却只能忍住不问。天家之事，有些是问不得的。

那男子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与妻子对视一眼，才说得隐约，&ldo;能够入庙必是大功，苏公以一介文弱之身，雄视远略，经营四藩，并有巧计长涉匈奴，不二功勋可谓是日久才知其博。当时收藏骸骨之事不得其人，又要安抚人心，所以才未做大动静地入了太庙，还望公子姑娘不要介怀。&rdo;

&ldo;岂敢岂敢？&rdo;许乐湛于这番话中隐约觉出些味来，暗自抽了口冷气，不禁握紧了苏绵翼的手。

苏绵翼有些奇怪，虽听不懂他们所言何事，但心中亦因着那份终于知晓爹爹的事而欣喜。爹爹寥落了一生，但在身后总是扬名天下的。&ldo;那，我可以去拜祭一下爹爹么？&rdo;她直觉地感到这句问话有些为难，但她想，很想让爹爹看到她，她活得很好，她以另一种方式完成爹爹周济天下的宏愿。爹爹着眼社稷民生，她做不来那么大的事，只有悬壶济世，医到一个算一个。她……她还想让爹爹看看许乐湛，看看他的女儿有所托依的人是怎么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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