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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室缘 13 05（第12页）

直到他本来要离开这个家的时间，晚上八点钟，他还是没有出现。又回到专属我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人的空间。

把昨天的汤翻热，和他的片段连接起来。在这个地方，虽然时间很短，但他留下了很多回忆给我，每一吋空间都是播放键。

可是为什么不留一句话或是一个原因给我，就突然离开了？

他特地为我送伞，为我弹奏，为我做饭，用心照顾我，我都看见了，感到了，为什么要走呢？

2013年。他听到2013年就沉默了。是因为年份吗？还是年龄的问题？

他知道我比他年纪大？难道他也介意这些？

我们原来不只在空间上有着距离，在年纪上，也有着心理的距离。

想不通，睡不着，天不知道何时亮起来了。

在浴室洗脸时，心中无名火起，一手抓起他的漱口杯丢到废纸箱去，接着是洗面的、发泥、须刨、烟灰缸。然后发疯地拉扯他的面巾，像是在扯开他的心脏似的。直到磨擦令手心发痛，才放掉面巾。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最后继续洗脸，不知道脸上都是泪。

能当他没存在过吗？不！他在我心里留了痕迹，抚平不了。

挂念他。我可以回复上班工作的状态吗？

抽掉餐桌上已枯萎的满天星，却看见窗台上的仙人掌长出一朵小花。

“咦？”

“嘟嘟……嘟嘟……”客厅电话响起。

“喂？是谁？”

“林小姐……我是包租婆。”她的声音好奇怪，有点神化：“那个女学生租客已给我电话，而且我们刚见面了，不过我不清楚妳的状况，妳还好吗？屋子还好吧？”

“好。我还好，屋子也好。是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这2008室只有两把锁匙，一把在妳手上，妳没多配一把吧？”

“我没有，只有一把，合约写明租户不能擅自配匙的。”

“那好，那么另一把一直在我手上，直到刚才，我才交给那个女学生。”

“什……什么？”那代表，那男的……嘉阁，他怎么进来的？

“所以啊，我想问一下妳，这几天是不是妳让女孩出入的？有没有遵守我们约定的规条啊？妳们是不是私下一起同用屋子，不分日夜？”

“我……其实……”

“算了，是不是也没关系，反正妳会好好对待我的屋子，妳们准时交租就行了……”

包租婆的确是个好人，可是我却解释不了，真正的室友刚刚才得到锁匙，而一直同住了几天的他，又是用什么进来的？难道会是鬼吗？

大门传来开锁声。时钟指着九点零五分，正是属于白天租户的时间。

女生拉着粉红色行李箱步入家里，探头四处张望，见到我，惊讶是有的，但并没有被吓着，我亦然。我们互相点头示好。在我看来，她的表情似是惊喜多点。

“妳是嘉萱姐姐？”女生眨着大眼，长发扎起。看上去，除了面形，女生的五官跟那人有点相近。

“是的，妳就是白天的租户女生吧？怎称呼？”

“我叫嘉悯。说实在的，我不是来住的，我是代我哥来找妳的。”少女说着，在客厅踱步：“我也想证实一下哥哥以前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仙人掌开花了！是哥哥！原来是真的……”

“妳在说什么？妳哥哥是……？”

“在五年前，哥哥刚送我去外国读书，我知道他背着一身债务，必须努力省钱同时努力工作挣钱，我们只有很少数的联系。但一次，他告诉我，在一间半天租的屋子遇上喜欢的人，但那屋子跟那个女人，不属于他的年代。”

“什么？”

“当时是2008年，但透过这半个2008室，他来到2013年的2008室，和他喜欢的人，就是妳，相遇了。”

怪不得他不知道这几年最热的歌、最新颖的手机，和特首的转变了。

“他说他跟妳不是同一年代的人，即使很喜欢，却不可以深陷下去，不然他怕回不到自己的年代，所以狠心地选择离开这个家，不再回来。”

怪不得他的手机号码没登记，都五年了……我明白了。我们的距离，原来不是我所想的简单。我们相隔了五年的时空！

“我不相信哥哥，他常常对我吹牛的，我问他2013年的世界是怎样的？他就说了些什么手机上网呀，可以下载歌曲和游戏呀，当时我听不明白的，说着说着，他也有点不相信。但我感到他的心里有着一个人，有着一段很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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