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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当年（第3页）

“王姨，你说舅舅什么时候娶你呢。”徐永盛翘着二郎腿靠在冰箱上，他穿着半袖手里还拿着一把塑料扇子使劲朝自己脸上挥，对面的电视里正播着【神探狄仁杰】。

王子芳放下切好的西瓜，反问道“怎么你想让我们两个搬出去住。”她抽出凳子坐在圆桌中央歪着脑袋看着徐永盛说“等你舅舅娶我，我就把你赶出去这里就住我们两个和外婆。”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两间卧室。

“屁嘞，我外婆说了房子归我。”徐永盛拿起铁盆里的西瓜摇了摇手。

“你外婆就你舅一个儿子，房子当然是给你舅的，放心到时候王姨会给你买个草席。”王子芳笑着说。

“哼，我现在去找外婆。”徐永盛跳下凳子往阳台跑去。

“滴”医疗仪器再次发出响声。

那面容和记忆里的慢慢重合，但是病床上的面颊凹陷，闭着的双眼周围爬满皱纹和黑斑，头顶被纱布包裹着，眉毛已经被剃光。她嘴唇紧抿失去血色，喉咙上一根粗大的管子从里面探出一直延伸到墙上。视线往左徐永盛瞥见了床脚的导尿管。

徐永盛站在床尾，鼻子有点堵，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用嘴慢慢吐出。左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拳大拇指指尖狠狠插进食指中央，右手握着的铃铛边缘狠狠扎进指头里。

“舅舅，我不是干得不错吗？为什么王姨还会这样。”

徐永盛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眼泪已经绷不住滴在地上，他想大哭一场但又不想吵醒病床上的病人。他慢慢蹲了下来用嘴咬住左手，无声的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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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人出来了。”李皓看着窗外医院大门说。

郭毅收回视线，看着前挡风玻璃平静开口。“好，我们走吧。”

“去哪？队长。”司机位置的刘秘书甜甜看向后视镜

郭毅说道“重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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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千市

晚上九点，BC区青年公寓1206房间内

徐永盛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自责、后悔、无助、悲伤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闭上眼混乱的思绪充满大脑，此时满脑子都是如果我冲过去夺走长刀、如果我能用枪射击手腕、如果我能替舅舅多说说话、如果我这两天能守在病床等等等等如果。

他想睡一觉来逃避这种感觉，但是更多荒唐的想法挤进大脑，让他无法入睡。

徐永盛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他想问一问舅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放弃了想起病床上的王姨让他不知道怎么和舅舅开口

“他一定比我更难过吧。”沙哑的小声说了一句，眼泪凝结在眼眶。

又往下翻到了【妈妈】点开，但是拨通键一直没有按下去，他想知道为什么舅舅没能和王姨走在一起，为什么自己高考后就再也没见到王姨？但是这重要吗？这个答案对现在的王姨有帮助吗？

徐永盛一屁股坐到地上，泪水再次落下。

他双脚盘坐蜷缩着身体，大拇指上下不停地滑着，眼泪一滴滴落在屏幕上。

【大黑】拨打

嘟嘟嘟声音响起

徐永盛吸了口气，用手狠狠揉了揉脸。

“永生这么晚什么事啊？”

“有空吗？陪我喝一杯吧。”

“你怎么了？在哪？我现在过来。”

“遇到一点事，就你家附近那家吧，到了给你打电话。”

徐永盛赶紧挂断电话，吐出这口气，怕继续说下去自己又忍不住哭出来。

他站起身来到门口准备拿鞋柜上的车钥匙，想了想又放下，锁上门离开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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