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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走回来的。”黑瞎子在座位上挪着，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大觉，“我已经好几天没在不漏风的地儿睡觉了，我这心啊寒得跟啥一样。”吴邪从后座给他搬了个抱枕，“抱着睡，更舒服。”黑瞎子佯装掉泪，“我真感动。”吴邪又道，“所以开始卖片？”黑瞎子叹口气，惆怅道，“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吴邪笑着摇摇头，发动汽车。黑瞎子吃了点面包后，说吴邪开累了叫他接手，话音未落，脖子一歪已经睡着了。在京港澳高速上，从早晨开到中午，吴邪一个休息站都没停，抵达武汉段时才停下，叫黑瞎子起床，在休息站两人吃了碗热干面。黑瞎子一看价格，流着泪把那碗面吃完。剩下两小时的路段，吴邪交给黑瞎子，自个在后座上睡了会。汽车下高速进三一大道，途径繁华地段，黑瞎子啧了声，“满城的臭豆腐味儿。”进长沙城区时吴邪便醒了，趴到前面，指了指车载导航上的一个点，“去开福寺。”黑瞎子看了眼，“这破导航信不过。”吴邪坐直身子，开了瓶水喝，“咋了？吃过导航的亏？”黑瞎子摇摇头，“不是，没有自个的卫星，说什么也不好用。”吴邪笑，“01年不是说要加入伽利略计划吗？”黑瞎子叹气，“我在德国留过学，知道欧洲政客是啥鬼德行，缺钱找cha，有钱一脚踹。”黑瞎子所说确实是未来的伽利略合作计划的结局。吴邪看向车窗外，经过一片居民区，“没想到，你还挺爱国。”黑瞎子一脸平静，“我当年是公派留学生，花的是民国政府的钱，虽然现在说的是人民当家作主，但底子还是一样的，大中华嘛，爱一爱也没啥。”吴邪了然，虽然盗墓卖货是违法的勾当，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了解中华历史最多的，恰恰是这群土夫子。违法还是违法，这跟爱不爱中华文明，是两码事。不过是政权更迭，不过是换了一个新主人。但是下面的人还是人。“你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我们等人。”吴邪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黑瞎子摸了摸驾驶座上的各种部件，赞叹好车啊好车。吴邪道，“花爷派给我的专车，请你来当我的司机兼保镖。”黑瞎子转过身来，抱拳，“小三爷好贵的身价。”吴邪想起500块钱的事，又问了嘴。黑瞎子摇摇头，“这回就是来补偿花爷那500块的。”吴邪呵呵一笑，“500块，好贵的身价。”黑瞎子说，“500块对我来说可不小，你也别嫌弃自个。”吴邪不再讲话，给黑瞎子递根烟，两个人默默吞云吐雾，远远看，只能见到一辆凯迪拉克，前后两个车窗冒出白烟。这时，潘子来了。他敲敲车窗，笑着叫了句小三爷。3535潘子接手方向盘，开到一家三层高的小楼前，说是战友介绍的饭店，正宗长沙味。可惜明天就要走，潘子略有愧意，点完菜说小三爷好不容易回趟长沙，没能好好招待。吴邪笑道不急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再让潘子带着转转长沙城，也看看三叔的事业。三人胡乱吃了顿，没喝酒。潘子说买点东西，让二人等着。桌上剩了盘小龙虾，吴邪慢吞吞剥着壳，拿着虾肉挨个沾剩菜盘子里的汤汁试吃，碰上味道不错的，还给黑瞎子推荐。这家店年头久，听说战前就开着，经过兵荒马乱竟坚持到了现在，倒也稀奇。吴邪擦干净手，点上烟，满足喟叹道，“还是这口舒坦。”黑瞎子也跟着点上烟，往楼下看。这老板念旧，支出个阳台，圈着木围栏，身处其中，难免有种人在江湖的错觉。楼下却是一派市井气息，行人来往不绝，大都轻松自在。吴邪也安静看起来。对街人行道上有个小孩抓着一根大棉花糖，没看清路，正要撞上柱，好在一只手扯住了他。正是潘子。他买了个行李箱，看起来挺沉，应该装了不少东西。吴邪结完账下楼，潘子正合上后备箱。汽车出城，开了一个多小时，一张路牌闪过。黑瞎子乐了声，“跳茅路？”吴邪知道他要讲话，拍了拍他，“总比什么齐嘚咙咚按摩铺好。”后面的路变成乡间土道，车速快了尘土飞扬，在这飙车估计能品出沙漠赛车的感觉。经过几处聚居点后，剩下的路段竟不见一个人。越往深处开，越见荒僻，汽车堪堪挤过一道土坡狭弯，眼前却是一亮。入眼是一整片被矮土圈出的平整地，像只正放的小碗，地上看得出耕地的分块线，但明显荒废多年，长满野草和小灌木。荒地之后，是一座不高但林木丰茂的山。山阳水阴，山龙水龙相相合配，合局天地人一体。如果这里有墓，定是皇墓。唯一的缺陷是，水是塘水，像雨水或地下水汇聚而成，但也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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