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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子!”张梦菲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李明飞一脸纳闷地问道:“鹏子是谁啊?”
“鹏子?”张梦菲摇摇头。鹏子是谁?我也不知道。奇怪,刚才梦到什么了?张梦菲揉揉乱糟糟的头发,用梳子轻轻梳理了几下,又从包里取出毛巾,准备洗漱。
真是个古怪的梦。醒了什么也记不住。只记得梦里是一种很压抑的恐惧,张梦菲拍了拍胸口,心犹在乱跳。
张梦菲卷起衣袖准备刷牙洗脸,却发现手腕上的镯子不见了,赶紧四处找。李全柱进来,问道:“你在找什么?”张梦菲说:“一个镯子。”李全柱从屋里拿出镯子递给张梦菲,说是昨天在地上捡到收起来的,张梦菲却很吃惊,除了在火车上那会儿,她还从来没脱下过镯子,怎么会到了李全柱手里呢?正在胡思乱想,李明飞过来了。
“小菲,你快点洗漱!”李明飞很兴奋:“赵叔今天又来了,他说他们单位放假了,你难得来一次,他开车带我们去雁归山!”
“雁归山?”张梦菲一边刷牙,嘴里含混不清:“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还有啊,这个赵叔跟你家很熟吗,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
“那里有长城啊!路上还可以看到烽火台!至于赵叔,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也许是我爸以前的朋友吧。”李明飞也不多想,很兴奋,却根本没看到李全柱似乎有话要说。
张梦菲听李明飞说得开心,也暂时忘掉那些费解的事情,兴冲冲的盘算该穿哪件衣服,哪双鞋。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轻声的争执,望过去,竟然是李全柱和赵叔在很激烈的争吵。但两人都刻意压制声音,听不清他们在争什么。赵叔一边说着,一边往张梦菲这儿瞟来,张梦菲看了他们一眼。李全柱见张梦菲留意他们,马上住口,赵叔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一下,张梦菲倒有些纳闷了。难道他们争议的内容,是跟自己有关的吗?
李明飞正忙着贴对联,结果胶水刚涂上去,还没出门,就冻上了。李明飞手忙脚乱,嘴里却兴奋的哼着小曲,不时看一眼张梦菲。两人在一起好几年,李明飞早就想把证领了,奈何张梦菲坚持一定要征得长辈同意才行,张梦菲父母早已亡故,李明飞也只有一个老父,今年终于把张梦菲领回家来了,眼看李全柱也没什么反对意见,结婚指日可待。
张梦菲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诧异李明飞的好精力。回到家乡有这么兴奋吗?可惜自己对家乡的记忆却模糊得很,跟着母亲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好像是从很小就开始不停的奔波,直到自己考上大学,母亲却在一次意外中失踪了。因为经济条件不好,甚至连一张作为纪念的照片都没留下,只有张梦菲手上套着的这个式样古怪,说不清什么材质的手镯,才能说明母亲存在过的印迹。这个手镯是母亲失踪后,张梦菲从她藏得很隐秘的一个箱子里翻出来的。张梦菲记得自己小时候动过一次,被母亲痛打了一顿,那是印象中唯一一次挨揍,所以她觉得,也许是这手镯很贵重,又或者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现在一切都随着母亲的失踪而成为了一个谜。
“想什么呢?”李明飞轻昵的拢了拢张梦菲的鬓发,爱怜的说道。李明飞见到张梦菲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归结为缘份。李明飞今天比张梦菲早起了一个小时,帮父亲收拾家里,准备早餐,故而等张梦菲洗漱完毕,饭桌上早已经摆了喷香的煎鸡蛋,小米粥,还有馒头。
张梦菲美滋滋的吃着,心里却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填得太满,反而惶恐极了,时时怕失去。行动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太紧张也许反而留不住幸福,不如随意一些为好。
想到幸福,又不禁想起昨晚的梦来。“不听话?莫非之前收到的真的是警告吗?游戏开始了又是什么意思?”过惯了漂泊的生活,对稳定渴求得有些压抑,一想到不可知的未来,心里惴惴起来。
李全柱见张梦菲愣神,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李明飞看见,轻轻用胳膊肘捅捅张梦菲的胳膊:“专心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出去玩。”
“娃呀,要不,咱们不出去了?”李全柱吭哧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为啥?”李明飞一愣。
“那地方……”李全柱涨红了脸,犹豫了半晌,又继续说道:“那地方出过几次事……这些年你不回来,不知道。几年前,有一个外地来的人吊死在雁归山的亭子上了。前年,又有一对来旅游的年轻人失踪了,到现在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说那儿闹鬼……”显见得,李全柱很相信这些传说,也很担心儿子的安危。
李明飞却兴冲冲的想带张梦菲出去游览一番,不顾反对,坚持要去。张梦菲也想领略一下塞外的冰原风光,故而不作声。李全柱只好长叹一声,把他们送上车。赵叔摇下车窗,回头冲李全柱得意的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张梦菲瞥见了,心里又是一阵发毛。却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回头时,李全柱佝楼着背,回到家里,顿时心里有一股不祥的感觉。车开动了,慢慢的钻出小巷子,向林长县远郊的雁归山驶去。
看着车子远去,李全柱小心翼翼的锁上院门,打开杂物间,掀开地上的一块板,点亮油灯,走了下去。这是一个很小的地窖。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供着一个面目不清的神像。桌子下方,停放着一具棺木,没有盖起来,里面是一具孩童尸体,十来岁的样子,面色如生,像是睡着了。李全柱对着里面的孩童看了又看,泪流满面。一阵风来,油灯熄了。
天气极度寒冷,有点办法的都窝在家里打打麻将,整点吃的。林苦娃一边骂娘一边从家里提出一壶热水拎到车上。没这壶热水车都发动不起来。这种天气,裹层棉被出门都能冻透。林苦娃原来有个老婆,却嫌自己穷,跟一个来收山货的小老板跑了,扔下父子俩,当时孩子还不满两岁,日子过得要多糟有多糟。
把车开到招待所一看,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林苦娃笑了笑,这些学生娃,估计还在睡懒觉咧。掀起门帘,一阵暖风带着一股腥味打裸露的皮肤边刮过,林苦娃缩了缩脖子,觉得很是难受。
林苦娃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四人住宿的房子,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不是约好了时间的吗?怎么这阵子还没动静?林苦娃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好像听见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的声音。林苦娃与服务员对视一眼,服务员打开门进去,只见四人横七竖八,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
林苦娃暗笑一声,却又担心出事,赶紧伸手去探四人鼻息,还好,都有呼吸。忙与服务员一起,手忙脚乱的把这几人扶到炕上。钱明涛最先醒来,见到林苦娃,一看表,跳了起来:“呀,迟了!对不起,对不起!”一面连声道歉,一面去推其它三人。好像对自己刚才躺在地上一事一无所知。
“林哥,我觉得这几个人有古怪,你真要带他们去雁归山看长城?”服务员叫李土根,以前跟林苦娃关系比较好,关切的提醒。
林苦娃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穷字最凶!不去能咋的?”
这时,四人收拾停当,吃过早餐,抹抹嘴走了出来。
“师傅,我们走吧!”沈志诚率先把包扔到车上,向林苦娃叫道。林苦娃发动车,向李土根挥挥手,车尾冒出一股黑烟,向雁归山驶去。
整个大地都被冰冻了,车轮子也有些打滑。从冰面上驶过,没有一点痕迹。
“哎,你说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叫雁归山?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张梦菲看着外面漫山遍野的银白,很新奇。
“雁归山的意思,是咱这个地方又冷又远,大雁飞到了这儿都要回头……”李明飞解释到。
“哦”,张梦菲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睛专注的盯着窗外。
李明飞看着张梦菲的眼神,只觉得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像是沉浸在一个什么梦里,不禁害怕起来。他总觉得张梦菲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失去张梦菲。
李明飞心惊,张梦菲却也暗自心惊中。自从踏上林长县的土地,自己就一直被一种古怪的氛围包围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似曾相识,仿佛曾经来过一般。但熟悉的感觉里,又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苦,苍凉。一股欲哭无泪的烦闷直冲胸臆,张梦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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