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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第2页）

今夜的醉花楼依旧车马盈门，笑语欢声。

魔头李益正站于春雨堂外的风月亭中，抬头注视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他发现今晚的紫微星发出一丝晦暗之光，这不禁令他眉头一皱，恰在此时耳畔忽闻缠绵的丝竹声，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随口说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站在他身后的霓裳听罢此语感叹道：“商女也有商女的无奈，她们皆是孤苦之身，为了生存，她们不得不出卖自己的演技，甚至出卖自己的**，客人们只看到了她们婀娜的身姿和那如花的笑脸，可又有几人知道在她们的笑容里隐藏着多少痛苦和泪水，说到底，她们无非是男人手中的玩物罢了。”

李益未料自己一句话竟引起霓裳此般伤感，回忆从前当年自己所作诸事当真是伤了她的心。

他转回身满怀愧疚的说道：“霓裳，当年我弃你而去实乃事出有因，后来我抱走女儿亦是迫于无奈，请你原谅我，我会用我以后的生命来补偿你。”

霓裳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再解释了，我明白你的苦心，你给了我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我此生能够遇到你也不枉来这人世一遭了，我们的命已经被女儿连在了一起。”

“听保忠言我们的女儿生有一副如玉的容颜，清水般的明眸，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她就像一只振翅高飞的灵雀一般，任何风雨都击不垮她，我已经令保忠去接女儿了，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突闻这个消息霓裳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她还没有作好准备，她害怕女儿不能接受她歌姬的身份，她更不希望女儿也卷入到这场争斗中来。

沉默片刻后她才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是翱翔九天的鸿鹄，而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燕雀，这些年，有一个奢念始终存在我的心间——我不求荣华富贵，更不求那一呼百诺，至高无上的地位，我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

霓裳的这番话语令李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蹙眉说道：“霓裳，我们的大计马上就要成功，你为何还存着这种想法？我们一家人是要生活在一起，但绝不是平平淡淡的活，既然你跟了我，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再想回头已是不能，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霓裳轻叹一声，她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恐怕他不会来了。”

“不会的，我已经得到密报，九成已经来到京城，他今晚一定会来见我，再等等。”

李益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可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梅九成今夜不会来了！”

李益心中吃惊，急忙循声望去，他看到从花影暗处转出三人，走在前面之人剑眉虎目，步履潇洒，在这人身后跟随着一白一黑两名年轻人。

当他看清这三人后不禁眉头微微蹙起，他回头对身后的霓裳低语几句，霓裳点头而去，而后李益走下风月亭的石阶，眼望巍然站于他面前的白玉堂说道：“你们还是找到了此处，我不知刚才五爷所言是何意？”

白玉堂面带冷笑说道：“两个时辰前梅九成已落入法网，他招认了一切，你们的阴谋已败露，包相爷已入宫去抓捕掌印太监汪颐，你还是束手就缚吧。”

李益听罢白玉堂的言语才知自己精心谋划的这一切已付之流水，而今官府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展开了抓捕行动，自己又将逃向何处？白玉堂处处和自己作对，如果没有他自己大事早已成功，即使自己身死也要拉上他。

他打定主意，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慌乱，脸上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从容自若地说道：“谢谢五爷告知我这一切，但是究竟鹿死谁手现在就下定论恐怕言之过早，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单独对五爷言讲，不知五爷可有雅兴到春雨堂中一坐？”

白玉堂刚要回答，白云瑞生怕父亲随这个魔头进入春雨堂会发生危险，所以他抢先答道：“魔头，你休要再耍花招，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之间无话可谈！”

徐良也对李益说道：“你的种种劣行已昭然若揭，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兵戎相见。”

李益不恼不怒，眼中略带轻视的神态打量二人几眼，而后说道：“你们便是声名显赫的玉面达摩白云瑞和山西雁徐良吧，虽然我与二位从未谋面，但是你们的人品胆量却是尽人皆知，可是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你们也是胆小如鼠之辈。不知五爷如何认为？难道也和你的子侄是同样的想法？”

白玉堂瞪了一眼儿子，语气中微带怒意说道：“放肆，有为父在此，岂容你插嘴，退下！”

白云瑞急忙低下了头，后退了两步，徐良在旁悄声对白玉堂说道：“五叔，您不要误解了云瑞的意思，他是怕李益耍诡计。”

白玉堂低声说道：“你们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两个在此等候，我随他进去，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何阴谋可耍。”

白云瑞皱着剑眉说道：“爹，儿不放心，还是儿陪爹一起进去吧。”

白玉堂深知李益诡计多端，春雨堂就是虎狼窝，自己一人涉险也就够了，所以他带着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不必！这个魔头身边还有几名勇士，为父料想刚才那名女子已经去通知他们了，他们马上就会赶到此处，你务必要和你三哥一起把他们全部除掉。”

白云瑞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不敢反驳顶撞父亲，只得答应下来。

徐良说道：“也好，那我们就听从五叔的吩咐，等我和云瑞将他手下的爪牙消灭掉再集中全力帮助五叔抓捕这个魔头。”

三人商量后，白玉堂对李益从容应答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有话对你讲。”

“五爷真是个爽快之人，请！”

在李益执手相让之下，白玉堂迈步走入春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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