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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ldo;我自踏出家门前就未曾想过回头。&rdo;张氏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素钗。盈盈一笑。美人迟暮。可气质如旧。看得出来，当年春花朗照的好光景。

&ldo;如今得见你。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愿。若是有人相询，你可知该怎么说？&rdo;

&ldo;夫人不富贵，却心安。不遂愿却愿意随缘。这样可好？&rdo;凤连低下头来。温温道。

&ldo;你和她很像。&rdo;张氏歪着头。拔了头上的素钗。

素钗上勾勒的隐隐是个蝴蝶形状。被人擦上了染色草汁，还拿颜色描了描。

&ldo;替我拿去给她吧。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几十年了，改不掉的性子了。&rdo;张氏将钗子递给他。幽幽道。

&ldo;好。&rdo;凤连掏出帕子来。将那钗子接过来，细心包好，再贴身装在身上。

&ldo;我儿就托付与你了。他心眼实，他日无论怎么样，望你多多担待。&rdo;

&ldo;自然。&rdo;

&ldo;那我。便走了。&rdo;张氏笑笑。一步一步，出了静清院。

这院子偏僻又寂寥。

沈潘这才发觉。她娘今日里来连个丫鬟都没带。

……

静安院里，但是花团锦簇。那院子里的点点红红紫紫拥成一片。蜂团蝶绕的。可忙坏了专门伺候这园子的小厮。

&ldo;劳烦通传一声，三爷可还在？&rdo;张氏望着那春景荣荣。温声温气，和着一旁浇水的小厮说话。

&ldo;大夫人？&rdo;那小厮放了桶。&ldo;大夫人自进去吧。主子老早就说过。若是大夫人来，不用通禀。&rdo;

&ldo;好。&rdo;张氏笑笑。平静往里走。

面前的小路曲延。大树早已经郁郁葱葱，华盖铺满了视线。

静安院是整个靖国公府最为安全的院子。

因为没有人能从外边看到这院子里的一丝一毫。

张氏深吸口气，不疾不徐。从长长的曲径，再到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精致内敛的隔扇里，那人开了半扇。

&ldo;小叔子竟然舍得多开半扇。&rdo;张氏望着那半扇隔扇，微微一笑。

&ldo;关隔扇是为避嫌。开门是为迎客。大嫂久日不来，那半扇隔扇，我可是好久没打开了。&rdo;

&ldo;小叔子通透。&rdo;张氏福了福身。

&ldo;长话便坐，短话就这样吧。若是不长不短的话。大嫂就请随意。&rdo;房里沈清端坐。一双眸子如星辰灿烂。

&ldo;无妨。&rdo;张氏笑笑。&ldo;我是来谢过小叔子的。&rdo;

&ldo;谢我何？&rdo;

&ldo;谢你给我儿机会。谢你成全。谢你让他没步了怀远的后尘。&rdo;张氏深吸口气。盈盈跪在地上。

&ldo;大嫂这是为何？他终究是我侄儿。&rdo;沈清叹了口气。听了抢地声，倒是没去阻拦。

&ldo;怀远当年的事情，我不愿提，我却不敢忘记。当年我自请把他在族谱里除名，就是为了如今。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这一跪，是替他跪的。&rdo;张氏叩在地上，微微颤抖。&ldo;他要走了。我来替他谢你。&rdo;

&ldo;沈清记得，当年和大嫂说好。大嫂执意不愿他入靖国公族谱，那便算了。这孩子算是我替我大哥养。但是，他日后得我照顾，需得承了我的衣钵，听我的话。如今要走了是什么说法？&rdo;房里沈清不疾不徐。执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

这新茶又苦又甘，倒是五味杂陈。

&ldo;他大了。&rdo;张氏颤一声，咬着唇，声音却沉稳。&ldo;他要飞，我怎么能拘着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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