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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地牢门被推开，她精神一振，讽刺道，&ldo;我倒不知道，堂邑候府可以随意抓人了呢？&rdo;

来人冷冷一笑，&ldo;候府不可以，朕却是可以的。&rdo;

梅寄江大惊回头，却见一个黑衣男子缓步走下台阶，地牢光线暗淡，看不清他的脸，她却分明感觉到这个男子身上的气势，庄严肃杀。

&ldo;梅姨，&rdo;一个小小的身子从男子身后窜出来，扑到牢前，却是早早，黛眉一竖，道，&ldo;放开我梅姨。&rdo;

跪拜的牢卒看向刘彻，见他微微颔首，方才上前开了牢门。

梅寄江抱住早早，惊疑不定，看着牢门外的男子，内侍们也进得地牢来，杨得意上前禀道，&ldo;皇上，这里暗沉，还是上去吧？&rdo;

&ldo;不妨事，&rdo;刘彻淡淡道，冷冷的黑瞳盯着牢中的女子，问道，&ldo;朕问你，当日清欢楼上台献艺的，到底是陈皇后还是你？&rdo;

&ldo;陈皇后？&rdo;她讶异重复，怀中的早早仰起头来，笑嘻嘻安慰道，&ldo;梅姨，不要紧的。&rdo;

&ldo;自然是我……&rdo;梅寄江颤颤道，听见刘彻身后一人哼了一声，&ldo;梅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否则犯了欺君之罪，可是没人保你的。&rdo;

&ldo;是雁儿。&rdo;她犹豫良久，还是说道。

那人咦了一声，又问道，&ldo;那陈皇后是如何离开的？&rdo;

&ldo;清欢楼的舞台是经过特殊设计的。&rdo;既然已经招了一句，梅寄江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ldo;那日雁……陈娘娘唱毕，下台的时候，纱帘扬起，我和她穿的相同的衣裳，从暗门子交换过来。那日你若注意一下，&rdo;她笑了一下，向站在牢边的陈朗道，&ldo;便可看见，台上的烛火俱晃了一晃。&rdo;被风息拂过。

&ldo;是老奴的疏忽。&rdo;陈朗涵养极好，也不生气，淡淡道，&ldo;待会儿老奴便向大长公主请罪去。&rdo;

&ldo;娘亲当日唱的什么歌？&rdo;早早从梅寄江怀里冒出头来，她对别的不敢兴趣，只对这个兴致勃勃。

&ldo;是‐‐陈娘娘也是第一次唱，我也不知道名字。&rdo;梅寄江迟疑道。

&ldo;哦，&rdo;刘彻淡淡道，看不清他的表情，&ldo;梅姑娘号称清欢楼第一歌姬，唱支曲子应该不难吧？&rdo;

梅寄江无奈，没有琵琶在手，只得清唱，虽然被关在阴暗的地牢里一日夜，她却没有受到虐待，身上穿的也仍是当日在清欢楼和陈雁声相同的绿色飞天长裙，倒也有几分飞天的飘逸，袅袅唱来：

北方有佳人，

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而倾国，

佳人难再得。

一曲即毕，良久，陈朗咕哝一句，&ldo;没有当日娘娘唱的好。&rdo;他记得当日，陈雁声在台上唱出，清欢楼满楼俱静，都为娘娘的绝世风华所摄，而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连人都换了也不觉吧。

第34章未央宫里无风月

元朔六年初始的风波，无声无息的在再度的汉匈战争中掩过去。

二月。

后弟大将军卫青率十二万骑军从定襄郡出塞，麾下有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柳裔七将军。令公孙敖，公孙贺为前锋；赵信，苏建为左翼，李沮，柳裔为右翼，李广为后将军，进攻匈奴。

柳裔缓缓行在军队中，尚在回忆旧事，年初的变故，他冷眼旁观，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话，终究走到这一步，是不甘，也是庆幸。别的人可以将这场风波轻轻揭过，但他不可以，卫青也不可以。所以，这场战争中，二人渐行渐远。毕竟，他是卫子夫的弟弟，他却是雁儿的哥哥。

他尚要感念卫青并无公报私仇之心，否则的话，战争是最容易让一个人消失的地方。

&ldo;将军。&rdo;薛植轻声唤道，&ldo;陈少爷，真的是从前的皇后娘娘吗？&rdo;

&ldo;是啊。&rdo;柳裔回神，轻轻答道。

&ldo;真不可思议呢！&rdo;薛植叹道，尚有些咋舌，&ldo;那陈娘娘那么好，皇上怎么舍得废掉她呢？&rdo;

柳裔失笑，这世间的事若真的都像这个少年眼中的黑白分明，当有多少。&ldo;走了，&rdo;柳裔抽了一记马鞭，&ldo;战场上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rdo;

是役，汉军斩首数千级而还。

……

接到战报的时候刘彻正在未央宫中长廊上缓缓行走，闻言唔了一声，自元光末年后，汉匈对战，已是胜多败少，所以这次听说，刘彻并没有特别作色，但他心情还是明朗了一些，只觉得御苑里的春光，比往常浓艳不少。

&ldo;你叫霍去病？好奇怪的名字。&rdo;他听见女孩柔软的声音，好像春日里最好的黄鹂啼啾，婉转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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