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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幺貅抬头，琥珀色的瞳孔对上楚哲昶幽黑的眸子，对望良久，才缓慢而郑重地说了一句，&ldo;安定！&rdo;

&ldo;你希望本王庇佑你？&rdo;

&ldo;不是我，是庇佑我斡鸩一族人百年安定，生生不息！&rdo;

&ldo;那你拿什么交换？&rdo;

&ldo;不交换，只结盟！&rdo;

&ldo;哦？&rdo;楚哲昶略显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半垂地眉目将眼中的华光隐去一半，&ldo;如何结盟？&rdo;

&ldo;斡鸩族向来自成一派，从不归附于任何朝廷，你与怒鉿交过手，该知道在山林中，我们是无人能敌的霸王。&rdo;

&ldo;可你们逐水而居，受自然所限一再迁徙，人口非但没有明显增长，甚至还有锐减的态势。长此以往，不肖五十年，斡鸩族便不复存在。&rdo;楚哲昶淡淡回道。

&ldo;……&rdo;幺貅怔住，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眼光和见识着实犀利，想必自从早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猜出了自己的意图，&ldo;怒鉿临终前曾说，若要斡鸩族人得以千秋万代繁衍生息，就必须依附一个有实力的朝廷和一位明主……&rdo;

&ldo;所以你来找本王？&rdo;

&ldo;我只是不想因为轻信了他的判断，而断送一族人的命运，亲自过来证实一下。&rdo;

&ldo;那你证实得如何？&rdo;

幺貅顿了顿，站起身来，右手置于左胸上，单膝跪地，&ldo;我幺貅愿率所有族人归附熠王殿下，希望得熠王庇佑，为斡鸩族人寻一片宁静沃土，自此不必再迁徙，得以繁衍百年。&rdo;

楚哲昶眼中的华光一闪即逝，看着跪在帐下的幺貅，&ldo;本王可以庇佑你的族人，但有一个条件……&rdo;幺貅抬头，见主位上的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ldo;本王要你入朝为官，为我所用！&rdo;

&ldo;可我只会医病！&rdo;

&ldo;本王知道，斡鸩族人对首领绝对服从，首领就是天，任何人不得反抗首领的意志，否则会遭天谴……&rdo;

幺貅觑起眼睛看着楚哲昶，琥珀色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厉色，语调冰冷，&ldo;所以，你想挟持我，借以控制我的族人？&rdo;

被幺貅死盯住的楚哲昶丝毫不在意，反而走到幺貅面前，俯身与他眼神相对，&ldo;你只说对了一半。&rdo;

&ldo;……幺貅不解。&rdo;

楚哲昶把玩着手里那支犀牛杯，悠然地转过身，对着跳跃的烛火观察犀角杯那黑中泛红的色泽，&ldo;本王看你是个人才，若入朝为官，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身为族长，力所不及的时候寻求强者庇护固然没有错，然寄人篱下怎比自在为王？若终究还是要受制于人，何不自己强大起来。&rdo;

幺貅盯着楚哲昶毫不设防的后背，耳朵里听着他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怎么样的自信，能让他毫不在意地把后背朝向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异族人，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是刺客？&ldo;你就不怕自己收留的是匹受伤的恶狼，强壮之后会反扑过来咬你一口？&rdo;

&ldo;犬与狼，一个温顺，一个凶狠，一个服从，一个桀骜，可你什么时候见过狼脖子上套着项圈，又见过哪只狼是被犬咬死的？因为有了人的庇护，犬便不再像狼一样充满斗志，为了生存下去，它们也只能继续依附在人的身边，任人驱使。斡鸩族人擅长渔猎和伏击，男子但凡年满十三岁，就必须亲自入山猎杀一头猛兽才能算成人，若不慎葬身兽口，也是因自身学艺不精，勇猛不嘉，所以斡鸩族人个个勇武非常，即便是女人，其勇武程度也与一般男人无二。本王接纳你们，就等于接纳了一支强悍的军队，短期看本王的确有利可图。可是，人之勇气与智谋，大多源自危机之中，斡鸩族人逐水而居，与天斗，与地斗，与山斗，与水斗，与风雨雷电、与飞禽走兽斗，每天都处于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危难当中，自然精于训练，严于律己。然安生惰，逸生奢。若一朝安定下来，人就难免惫懒，贪图一时的安定与享乐，原本的胆识和武力也会逐渐消磨殆尽，那这看似有利可图的买卖就难免变成拖累，你说，若果真到了那时，你这一族人及其后辈子孙，本王是继续留着他们做无用的米虫呢？还是直接杀了痛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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