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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婚礼比较新式，村里那种新娘子关新房里不露面等人进去&ldo;看新娘子&rdo;的事儿都没有，喜宴设在县城的饭店，小胡老师和小何医生联袂出席，挨桌敬酒。越宁穿着新衬衫，昂头挺胸跟在后面拿酒瓶。说来也奇怪，有他跟着，走到哪里，起哄的人都会少一些，似乎对这颗黄金大脑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喜宴结束后，小胡老师和小何医生去了新房，俩人还没忘越宁要一个人回家，千叮万嘱：&ldo;关好门窗，热了就开电风扇，冰箱里有西瓜，衣服不要自己洗……&rdo;

最后被越宁一手一个，塞到车里送走了。

谢绝了何妈妈住到何家的邀请，越宁慢慢地步行回去。他的心情是激动的：重生之后，他总能从容筹划自己的生活，不担心自己会过不好。但是小胡老师，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悬着的心，能放下了。

没有小胡老师的房子，空旷了许多，他的行李箱已经塞满了。

次日，独自往镇上去，向熟人们告个别。

邵奶奶家，两人依旧不说话，邵奶奶拿了一串新念珠，给他系在腕子上：&ldo;那个是保你平安顺利的，这个在菩萨面前供着，我一直诵着经，带上了，保不齐就有好结果了。我儿女缘浅，盼你父母缘深。&rdo;

越宁鼻子一酸，轻轻&ldo;嗯&rdo;了一声。

邵奶奶说话依旧很慢，手下却很稳，慢慢将绳头系了个花结：&ldo;人呐，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现在没结果的事情，将来站得高了，未必就没有结果。你是心里有数的孩子，我就不多说了。我一辈子，是个没用的人，没胆子死，也没胆子活出个样子来。你很好，我就给你多念几天经吧。去吧去吧，看看别人去吧。&rdo;

越宁站着没动。

邵奶奶嘴唇动了动，忽然说：&ldo;我换名字叫做邵卉，字芳卿。&rdo;

越宁用力&ldo;嗯&rdo;了一声，站在门外仰面看了很久的天，长出一口气，去找了破烂王。公狐狸精驾到，篷筚生辉，破烂王把闺女支了出去，才放心地请狐大仙儿喝茶吃西瓜。

越宁从腰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点出五十张百元大钞，破烂王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说，难道小公狐狸精良心发现，当年讹我的破烂钱要加倍奉还了？

怎么可能？

公狐狸精说：&ldo;这是给邵奶奶的生活费，给她我怕不舍得花。这张纸上写着要你日常给她买的东西。五千块，一年。&rdo;

破烂王郁闷地道：&ldo;太多了，年都用不完。&rdo;

&ldo;那就挪到下一年花，你记账。&rdo;

破烂王哼哼唧唧地道：&ldo;做这点好事的钱我还有的，邵婆婆安静斯文的，我家疯丫头该去沾点斯文气儿，&rdo;说便瞪了越宁一眼，&ldo;快走快走，别叫我闺女瞅见了，哪家闺女见着了你，得坑一辈子。&rdo;

狐狸精极不要脸地说：&ldo;那她赚了，以后差一点的人她就看不上，不会嫁个糟心鬼。&rdo;

&ldo;借您吉言呐！&rdo;

越宁起身，轻声道：&ldo;最近发展很快，别总盯着那点破烂了。你要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太大事业，不妨买点房子屯着。市里、县里，会拆迁的，有些地方，规划起来会做商业区，趁新，买点铺面，收租也能保以后生活了。&rdo;

破烂王跳了起来：&ldo;怎么说？&rdo;

越宁摇摇头：&ldo;说不太明白，不过红星路附近，会不错。&rdo;不用重生就能推断出来，有些地方，政府再行政支持，也发展得半死不活，有些地方，没政策支持也生龙活虎。不过是规律在作祟，越宁慢慢说了自己的推测，人口、交通、地理……推了几条街出来。

破烂王飞快地记着，末了拍胸脯保证：&ldo;放心，就算我要走，也把邵婆婆安排好了。&rdo;狐狸精赚钱从来没有失过手的，那必须相信。

&ldo;五年内，你走不了（能力不够）。五年后，最好不要留（留下来就没什么发展空间了）。&rdo;

破烂王诚惶诚恐仿佛对面真的是狐大仙，用力记住了：&ldo;行。这都快晌午了，到饭馆叫几个菜吧，你想吃什么？&rdo;

&ldo;不用了，我去山上看师傅去。&rdo;

破烂王记住了：&ldo;放心张大爷我会按时送酒、送烟叶过去的。&rdo;

越宁笑了：&ldo;他可亏不了他自己。&rdo;

破烂王一点也不相信，心说，张大爷比你憨厚多啦，你虽然也算厚道啦，就是太聪明了，有点恶劣。人家张大爷，多本份一人呐，可不像你。

本份的张大爷见到越宁，可就是一副老流氓的样子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是一点也不会怀疑他是反动会道门出身的。见面先考一回功夫，嘲笑越宁：&ldo;哟，像模像样嘛，就是没什么力道，花拳绣腿的。&rdo;

越宁当他是空气，给他整理了屋子，检查了收音机、录音机，又留了些干电池，才说：&ldo;我可走了啊。&rdo;

&ldo;哦。&rdo;

&ldo;那个。&rdo;

&ldo;有话就说，有屁就放。&rdo;

&ldo;邵奶奶……&rdo;

张老头不耐烦地道：&ldo;你想说什么啊？那不是有你吗？你肯定安排好她了。她人好，这么久了，你没嫌她烦，那就会照顾好她。&rdo;

&ldo;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rdo;

张老头的表情一怔，竟透出一丝茫然来：&ldo;我也不知道呢，不称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好了，不就行了？&rdo;

越宁：……您随意吧。&ldo;破烂王要来送酒送烟叶的，你就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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