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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他一言不发地从清次面前走过，或许本身也感到十分无趣，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那样走开了。

等到光正和他的侍从走远之后，清次才从地上站起来。

秀家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ldo;你不用那么做，反正我们早就已经不是那种可以好好相处的兄弟关系了。&rdo;

清次看到他皱眉的样子，脸上却没有露出受辱的表情，他想了想道：&ldo;这样吧。&rdo;

&ldo;嗯?&rdo;

&ldo;你要是觉得愧疚，不如就给我升职。&rdo;

秀家一怔：&ldo;你说什么?&rdo;

&ldo;升到不必下跪的地位，怎么说，至少也应该要上从三位才行。&rdo;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忽然笑了出来，秀家听明白他的玩笑话，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但是却很快止住，故作正经地道：&ldo;嗯，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就立刻上京奏请天皇，请求加封官位吧。&rdo;

一瞬间，忽然松弛了下来，如同即将断弦般的气氛和缓，秀家和清次对视着，一起笑了起来。

&ldo;走吧，再迟祭典要结束了。&rdo;

一路走去，路上遇到了正在找秀家的久马。

&ldo;秀家殿下，您要出去么?&rdo;

&ldo;出城去走走。&rdo;

&ldo;那我陪您一起去，今天是七五三祭，外面人多杂乱，万一有什么危险……&rdo;

&ldo;不必担心，有清次跟着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rdo;

久马脸色一变，但是却没有坚持，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走过去。

秋日的夜风清凉，可热闹的街町却增加了一丝暖意。

祭典对大多数人来说仍然是徒有虚名的东西，少妇们趁势炫耀自己的美貌华服，男人们也借机在外面喝酒游荡寻欢作乐，晚上的灯笼亮起来之后，整条神社的路上就像白天一样亮。

在那些应当是祭典主角的孩子们心目中，这让人流连忘返的景象将来一定会变成美好的回忆，纯粹来凑热闹玩乐的大人更是陶陶然快活得好像在做梦似的。

热闹非凡的人群中响起鼓点，跳舞和唱歌的人围成一圈，连周围的路人也会参加进去，很快就变成人人都在嬉闹欢笑的场面。

&ldo;可别走散了。&rdo;

清次眼看着人潮涌动的路上欢腾的景象，走在他身边的秀家被人流隔开，慢慢地越走越远。

他迅速分开人群走到秀家身旁，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秀家正在专心地看着鼓声中的舞狮，忽然感到手心一热被人握在掌中，他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清次望着他，眼睛里带着一阵没来由的焦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但是自己的手掌和他相握时却立刻让那阵焦虑缓和下来。

秀家把头转过去继续看着前方，被握着的手掌却辗转过来，手指交叉着穿过了清次的指间。

清次怔了怔，指节骤然收紧。

七五三祭，二十年前他三岁，兄长一郎七岁。

在松前福山城的神社前，也是如此热闹的景象，人潮涌动，把年幼的兄弟两人牵着的手分开，到处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直到祭典结束，人群散去，内藤一郎才在神社鸟居下的阶梯找到了睡眼惺忪的弟弟。

明明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的记忆却如此清晰，清次记得当时比他大上四岁的哥哥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大声哭起来，空旷的神社路上只听到他的哭声。

武士家的孩子是不能哭的，父亲从小就这样教导他们，即使知道立刻要死也不能流泪。

但是那个时候，兄长抱着他大哭的样子，却像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似的，不由地就让人生出了敬意。

数年后，那个一生中只哭过一次的哥哥把插入腹部的短刀拔出来，又划上他的胸膛时，在他耳边留下的话却是：&ldo;要是那个时候把你丢在神社就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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