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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就是了,&rdo;翔太放下筷子,他喝光了玻璃杯里的啤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ldo;今天你爸不在,你要就这么说出你是他的女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rdo;
&ldo;可是芳子阿姨看起来很亲切,也很有素养的样子。&rdo;温一柔不甘心地辩解,她希望可以尽快说明情况,带父亲回北京看看病重的母亲。
翔太干笑了一声,脸上嘲讽的表情不知是在针对谁。他嚼着原本美味无比的金枪鱼,此刻只觉得一阵苦涩:&ldo;这个世界上,信任的存在不过是让人受骗罢了。&rdo;
温一柔因为他的这句话打了个寒战,她转头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他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悲伤。那种心酸却又淡漠的语气,让温一柔瞬间觉得他是个经历过巨大痛苦的人。她在想,松本翔太,像是一个永远拆不开的秘密,茕茕独立在这颗孤单的星球上。
04
第三天一早,翔太和温一柔9点刚过就到了岩井桑夏位于代代木的公寓。但是楼下却因为围堵了太多警车而无法通行,整栋公寓都用黄色的禁止通行的横幅围了起来,居民都被疏散下来。翔太挤到人群中去,试图从那里获取一些相关的信息。
&ldo;听说是女人一回来就发现尸体了,死在客厅里。&rdo;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女人,和身旁另外两个穿着时髦的人激烈地讨论着,&ldo;他丈夫好像是个老师,家里条件也还不错。&rdo;
&ldo;真是晦气死了,楼下死了人真不吉利,&rdo;原本只是站在一边听的女人也加入进来,她用蓝色的手帕捂住嘴巴,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一样,&ldo;凶手一天不抓到,我们还怎么安心住下去啊。&rdo;
&ldo;请问,你们说的被杀的老师,是住在二楼的岩井老师吗?&rdo;翔太感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温一柔正在发抖,他伸出手悄悄将她的手握紧。
&ldo;是啊,&rdo;那个染着红头发的女人一挑下巴,对着右边的警车,&ldo;那就是那家的夫人。&rdo;
翔太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是昨天傍晚见过面的高岛芳子,她依然穿着华丽繁复的和服,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编织包,脸上毫无表情,像是一个麻木的人偶。她跨着小碎步,上了警方的车。
现场很混乱,大量警察进进出出,市民也从四周聚集过来看热闹。就连电视台的转播车、摄影机也全都混杂在人群里,噪杂的声音不断震动着人的耳膜。温一柔觉得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摔下去,这时翔太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俯身在温一柔的耳边轻声说:&ldo;镇定下来,我要先弄清楚状况,你在这里待着,警方要是撤走了马上打电话给我。&rdo;
翔太这么嘱咐完,立刻转身往车站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天没有太阳,是个连风都没有的阴天。头顶铅灰色的云层越来越厚,温一柔依稀辨认出那是积雨云,她想大概即将到来一场暴雨。整座城市已经被湿气笼罩,每样东西上都黏着黏黏的气息,温一柔低头看表,却发现模糊一片怎么也看不清,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却揉下热热的泪水来。她不知道是由于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父亲的死讯,还是此刻她只能束手无策地面对这些变数,甚至不过因为今天这压抑的空气,才会令她掉下泪来。
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警方的勘查还在忙乱地继续着,但是松本翔太再没有出现。温一柔从人群里逃出去,她疯狂地往外跑,身子撞到了还在往里涌动的人群,也只能慌乱地抱歉。
这时有人喊着:&ldo;请大家不要围观,请往外散一点。&rdo;跟着温一柔的步伐朝这里走来,他加快速度终于抓住她,压低声音说一句,&ldo;等在这里。&rdo;
温一柔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她从对方的脚向上看去‐‐黑皮鞋、深咖啡色的西裤、白衬衫黑领带,是个警察。他戴着无框眼镜,对温一柔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这才让她把所有的惊讶都吞进肚子里,硬憋着没有叫出声。
这个穿着制服的人,是松本翔太。
翔太走到公寓下的左边入口处,他对门口的警员点点头,然后拿出手里的证件说:&ldo;我是涩谷总局的山梨翔一。&rdo;
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翔太直接跨过黄色的封条进入了现场。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案发的那间公寓外。翔太并没有进到屋内,也没上前和其他警员攀谈,而是静静地待在一旁观察了好一阵子,最后他走到两个年轻警员旁边和他们讨论起来。
&ldo;死亡时间是昨天什么时候?&rdo;他拿出笔记本,埋下头准备记录。再抬头又看见两个年轻警员有些困惑的眼神,于是笑了一下解释道,&ldo;我是涉谷总局的,来交换消息。&rdo;
&ldo;哦哦,&rdo;对方立刻会意地笑了笑,还礼貌地弯腰点了头,接着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开始介绍:&ldo;根据现在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上午。昨天一天岩井太太都不在家,她回女儿家看外孙子去了。&rdo;
&ldo;附近有目击者注意到有人来家里吗?&rdo;翔太推了一下眼镜,语气清冷严肃,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ldo;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嫌疑人了。&rdo;
翔太停下笔,&ldo;哦&rdo;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嫌疑人会出现得如此之快。翔太先一步跨进屋内,边走边听着身后警员的解释,手上的笔迅速记录着要点。但是就在他听到嫌疑人姓名的时候,笔又突然顿住,深深地划进纸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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