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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不，她暂时不想知道白虎的真正想法，她宁愿相信自己的感觉。白虎以大业为重，自然顾及不到她的小小心思，她不该苛求吧……？她甚至不敢看他一眼，站起来急道：&ldo;那就这样吧！我答应帮你了，什么时候出发告诉我一声！我……有些累，想下去休息……&rdo;

白虎挥挥手，淡然道：&ldo;胃宿，带暗星大人去虎啸宫休憩。不得打扰她！&rdo;

澄砂默然地跟着胃宿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令她心中一恸，他看也不看她，脊背挺直，那般傲然独立。

澄砂咬住唇，半晌，转身便走，脚步沉重。

澄砂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执杯，杯中是酒，酒面涟漪，倒映银月。这个发呆的姿势，她已经维持了将近半个时辰，动也没动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她微微一怔，手腕一抖，泼出了半杯酒。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一边懒洋洋地轻叫：&ldo;进来，门没锁。&rdo;

门开了，那人慢慢走进来，又将门轻轻关上。澄砂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奇道：&ldo;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rdo;

白虎举起手里的酒壶，晃了晃，笑道：&ldo;岂能让你一人独美？不醉不归。&rdo;

澄砂弯起嘴角，淡道：&ldo;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进来之后会三叩九拜，称我暗星大人呢。&rdo;

白虎走过去，脱了鞋子学她盘腿坐榻上，将壶往澄砂手里一放，笑道：&ldo;原来是在生气。但这次我可不道歉。&rdo;

澄砂的眉毛一竖，火气登时冒了上来。她把壶重重放在榻上，大声道：&ldo;谁要你道歉了？！我有生气吗？你这么晚来，是要和我吵架的吗？！&rdo;

白虎快手一伸，将那壶抢了过来，柔声道：&ldo;好大的脾气……澄砂，你和他真像，一开始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他。&rdo;

她一呆，&ldo;什么他？你说谁……？&rdo;

白虎自斟一杯，一口饮尽，琉璃眼氤氲了起来，迷迷蒙蒙，似在回忆似在伤感。他忽地叹了一声，又斟一杯，举到她面前，轻道：&ldo;不醉不归……今次，我们真的不醉不归。&rdo;

澄砂顿了半天，才将那杯酒接过来，仰头一口喝干，来不及擦擦嘴就问道：&ldo;你说谁？难道我和你以前认识的人很像吗？以前你怎么没提过？&rdo;

白虎微微一笑，说道：&ldo;以前你不是你，你用着清瓷的身体。对于我而言，她始终是一个未知的敌人。你认为，我能够对着一张让我充满戒心的脸随口说真心话么……？&rdo;他凑过去，眯起眼睛的模样颇像一只姿态高贵的猫。

澄砂咬住唇，轻道：&ldo;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得回身体了，所以你……&rdo;

白虎抚上她的脖子，柔声道：&ldo;对，澄砂，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rdo;

澄砂眼中冷光一敛，沉声道：&ldo;说谎！我倒宁愿你再恭敬地叫我暗星大人要我帮你做什么大业，也不要你来骗我！难道你以为这样说了，我就可以心甘情愿为你贡献一切？白虎，我又不是笨蛋！&rdo;

白虎轻柔一笑，贴上她的耳朵，腻声道：&ldo;你就是笨蛋……若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天下还有比你更笨的么？&rdo;

澄砂将他推开，冷道：&ldo;说白了，你把我唤过来，不就是为了你的大业吗？我早上也答应帮你了，你现在又跑来是什么意思？怕我反悔所以来安抚我吗？&rdo;

&ldo;错了，澄砂。我来，是想醉的。&rdo;他再喝一杯，声音轻缓，&ldo;我答应过你，不醉不归。这一次，我一定会遵守诺言。&rdo;

他将领口放松，倚在窗棂上，任凭夜风吹拂，那一头灰白的长发在月光下泛出银蓝的光泽，恍然如梦。不醉不归……这个誓言，他说过几次？他忘了，但只有这个誓言，他是真心的。不管以后如何，不管之前如何，先醉上那么一场，与自己很喜欢的人一起。哪怕第二天他就要杀了他，但说誓言的时候，他却是无比真心的。

他静静望着澄砂，她有一双烈性的眼，充满鲜活的神采，尤其是眉毛倒竖的时候，与那人暴怒的模样很像。他仰头再喝一杯，已然微醺，恍惚中澄砂的身影变成了那人高大的身体，一头如火的红发披肩，他其实是很美丽的，浴火而生的凤凰，他整个人都是一种斑斓的梦。但这个鲜活的神，却被他生生逼死在地下冰城。

&ldo;澄砂……&rdo;他过去，一把抓住澄砂的衣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正经声音说道：&ldo;我只是，遵守我的誓言。今夜，我们好好喝酒，你若要怨我什么，留去以后，恨我也留去以后。&rdo;

澄砂有些哑然，沉默半晌，端起杯子，迎着他的目光，将酒喝了下去。

白虎笑了起来，&ldo;好！大业成功之日，我们再喝！不醉不归！说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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